元狩帝抬眼盯着赵伯雍:“朕便想着,就在两江*员里挑个青年才俊兼任漕司使,赵卿觉得如何?”
赵伯雍:“陛下自有定夺,臣听令行事。”
元狩帝:“赵卿心中有无人选?”
赵伯雍:“臣对两江官场不太熟悉,只听闻袁州知府、吉州知府近几年政绩斐然,是可用之臣。”
元狩帝:“确是良吏,只是算不得能臣,怕撼不动两江。”将颗黑子下在局眼,破此局,他挥挥手说道:“罢,朕再斟酌斟酌。你回去吧。”
臣情分,这点恩典朕还给不得?”元狩帝言罢,叹气:“朕这皇帝不好做啊。太后寿诞刚结束就病场,太医说是忧思过多,她老人家从前不容易,过得如履薄冰,而今到这把年纪,朕还不能让她高兴……如果彩衣娱亲能让太后老人家高兴,朕不介意学学老莱子也扮回丑,可朕知道太后心病不在这大内。”
顿片刻,元狩帝看向赵伯雍:“赵卿可知太后心病?”
赵伯雍不疾不徐:“臣不是太后肚里蛔虫,更不敢妄自揣测天家想法。臣不知。”
元狩帝脸色猛地沉下来,不过会儿立刻变回平静模样:“朕知道你最安守本分。母子之情,藕断丝连,天道人伦,从来如是,朕亦不敢违。”
“父母爱子,为之计深远。不过君与臣并非天下寻常父母,亦是天下百姓父母。父母爱子之心是私情,君臣爱民之心是大公,私情不可越过大公大义,便是微臣心中君臣之道。”
赵伯雍起身拱手便退出。
元狩帝等
打乱棋盘,重新摆出棋局,元狩帝再无他话,而赵伯雍便也安静地望着复杂棋局显露端倪。
殿内气氛安静而紧绷,大太监完全不敢靠近,不远处宫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不敢喘口。
半晌后,元狩帝朗声笑打破沉寂:“承玠为臣忠义,刚正不阿,朕岂不知?朕也是心有忧虑,因这江西漕司转运使职接连两任是朕亲自指定人去担任,朕对他们都是信赖有加,然而不过短短三四年便接连倒两任,还都是贪污罪名!前有陈之州,后有纪兴邦,你说江西漕司是不是风水不好,才让上任人接二连三出事?”
赵伯雍:“两江向是赋税重地,尤其江西沟通海运和内陆漕运,江西漕司职权也和漕运纠缠不清,身处金山银山。人在黄白堆里,意志不坚定者难免堕落。”
“所以朕十分为难。朕已经不知道该信任哪个大臣,更怕好好肱骨大臣折在江西这地方。朕后来仔细想过,江西商帮漕运古来有之,怕是当地各方势力都已扎根,彼此抱团。这抱团、结党就容易滋生腐败,新官上任,初来乍到,难以打进当地各个根深蒂固势力,要被排挤,要融入,跟着起腐败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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