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青砖白瓦笼罩在江南梅雨时节里,有枝花瓣被雨水打透粉白玉兰怯生生地探出墙头,与衙门门口遥想对望。
燕子低飞,掠过玉兰花枝头,斜飞入屋檐梳理着湿透羽毛,嗅闻不到弥漫在空气里血腥味。
燕都尉声音颤抖地劝说:“小赵大人,已经杀
***
洪州府衙门,即使入夜,仍然灯火通明。
赵白鱼不知疲倦般,有时候歇息个时辰,有时候歇息两个时辰,可以说是几乎马不停蹄地问审东南百官,公堂之下换批又批*员。
从日落到日出再到日暮,煤油灯干涸、再添,灯花剪遍又遍。
每次证供到手,燕都尉都会询问赵白鱼如何处置这批落马犯罪官吏。
旗杆吊着竹笼子。
本来不应该看见,但是赵白鱼特意令人点亮烛火,务必昼夜通明。
昌平被关在楼台里,没给她烛火,也没派人随身伺候,无论她怎呼喊都不会有人出现。
她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楼台太大、太高、太安静,也从没有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黑夜太暗、太冷、太漫长。
但她不会认输,她不准自己害怕,更不可能生出愧疚之心,哪怕是向元狩帝低头也绝不能败在赵白鱼手里,她不会给谢氏任何赢她机会。
赵白鱼负手面对明镜高悬牌匾,无例外都是句“斩首示众”。
燕都尉起初没有表现出内心波涛汹涌,只听令行事,将不知道第几批*员推到衙门口斩首,还是将脑袋装在竹笼子里,挂到公主府门口旗杆上面。
随着杀人越来越多,到第五个日月交替时间,燕都尉已经手脚疲软,心惊肉跳,没有人敢再动手。
衙门前院角落里用废三十把大砍刀,刀身上全是豁口,那是斩杀二百官吏堆积出来刀山。
此时雨幕连天,天地朦胧。
二十年前被驱逐京都,四面楚歌艰难困境下,她还能在谢氏身边埋下能够击溃赵府所有人杀机,那般绝境都能反杀、都还是赢家,眼下不过是个被她调换人生,被她耍二十年贱种,如何能赢她?怎配赢她?
昌平神经质地冷笑,强迫自己盯着旗杆上人头自言自语:“和斗?霍箐徽要是怕鬼神,便走不到今日,早就死于后宫倾轧!死于二十年前朝堂政斗,更活不到今天!恶鬼怕恶人,就是恶人。老天生在皇家,给生杀予夺权力,为什不能用来谋权谋利?世上贪,,g酷吏何其多,比恶人多得是,凭什他们能寿终正寝,就得拿命去还债?”
“赵白鱼,看谁能撑到最后!”
“你杀官越多,死期就越近,无权无势无名目便杀两江官,你怎敢啊?”
昌平坐在卧榻上,死死盯着夜空明亮处,直到天明还未能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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