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潜山边走,边小心翼翼地觑他眼。
……好家伙。
眼底乌青,脸色发白,脚步虚浮,眼神里还有藏不住疲惫。
这……王爷这,昨儿夜里挺激烈啊?
他遇到变故,居然会是靖王。
——
眼看着江随舟自己推门出来,候在门口孟潜山吓跳。
他看看天色,连忙迎上前来,道:“主子,离大朝会还有个多时辰呢,您何不再歇歇?”
江随舟掩上门。
那轿子,改造得比囚车还严实,就好像他有本事插上翅膀飞出去似。
霍无咎早就清楚,以前他有多让他们闻风丧胆,现在他们对他虐待,就会多变本加厉。
只要落在敌人手里,敌人惧怕,就会转化成捅在他身上刀。只有他到只剩口气地步,他们才会放心。
他们这做,也是对。毕竟他霍无咎,只要还有动弹余地,就绝不会坐以待毙。
但是这个靖王……
向来极其警觉,且耳聪目明。因此,昨天晚上靖王举动,都没逃过他眼睛。
他眼看着他往那张鸟大榻上挤着躺下,又听他在那儿翻来覆去、自以为动作很轻地折腾晚上。
刚才,又听着他贼似,蹑手蹑脚地出去。
……匪夷所思。
来这儿之前,霍无咎预料过自己在靖王府会面临什。靖王其人,狠毒阴险,狡诈记仇,且本就与景帝不合。景帝状似赏赐,实则拿他羞辱靖王,靖王不可能不恨他。
大朝会?这他是知道。景朝没有日早朝规矩,而是五日朝,称之为大朝会。
但他却是没想到,他穿来第二天,就让他碰上。
他点头,淡淡开口,嗓音有点哑:“醒得早,无事。”
孟潜山连忙应声,转头便吩咐旁下人去王爷院子里备膳,自己则扶上江随舟,引着他往院外去。
江随舟夜未眠,这会儿正是头晕脑胀时候,便并未拒绝,任由孟潜山扶着他。
霍无咎皱皱眉。
他没见过像靖王这样,分明怕他,有是办法处置他,却又什都不做。
他半点不信靖王纯善,但是,靖王似乎也没必要对着他做戏。
霍无咎闭上眼。
他早在牢狱之中,就猜对方许多步棋,给自己留足后手。他知道定然会有变故,却没曾想……
他处境比之在天牢之中,只会更艰难。
可这靖王非但什都没做,反倒躲着他,像是他有多可怕似。
霍无咎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,目光落在他双腿之上。
南景人,确怕他。正因为怕他,才会废他经脉,断他双腿。
甚至他已经成个站都站不起来残废,他们还在怕。正如昨日,只是将他带出牢狱罢,都出动大半御林军,戒严全部沿路街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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