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信笺上字迹是娟秀簪花小楷,上头还浮着层幽香,分明是女眷们用以应酬社交。
不必想,霍无咎就知道,这人是为讨好他人,特地将他弄去羞辱。
而这些人,向来擅长将这种丑恶心思包装得富丽堂皇——他们装作不知道霍无咎原本是什身份、又是个什人,而只将他当成靖王府上位受宠夫人,写封推心置腹信,像是真想请他同赏花般。
霍无咎知道,他作为阶下囚,理当什羞辱都忍得。但那信笺上熏香飘到鼻端,仍旧难免让他心生烦躁。
就在这时,孙远从外头进来,见着孟潜山不在旁侧,匆匆将个薄薄物件塞在霍无咎手里。
但江随舟此时憋点儿气,听他这样感叹,抬眼看向他,轻飘飘道:“个中奥妙,皇兄试便知。”
听他这话,后主下意识地看向他,目光扫过朝堂男人。
都是些中年人和老头子,面上全是褶子。其中还有几个长得特别丑,例如纪泓承那个大个子,又黑又高,在人群里颇为显眼,远远看去,丑得像个鬼。
江舜恒时语塞,觉得胃里有点翻江倒海。
——
随舟忙想对策,沉吟片刻,时间没有答复。
后主见他面露难色,只当他又是嫌丢人,顿时更加来劲,笑眯眯道:“五弟,朕虽说把人嫁给你,你也不该这样金屋藏娇啊?届时人人都携家眷来,你孤身人,像什样子?”
江随舟还未开口,就见后主笑嘻嘻问道:“舅父,你说是也不是?”
就听庞绍附和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。臣听闻,靖王殿下其余两个妾室,个青楼出身,个乃介平民,皆上不得台面,怎能带到陛下面前?”
二人唱和,后主笑得愈发开心。
又是封信。
信封上并没有署名,被谨慎地折得很严,看上去和前几日纪泓
自从后主登基开始,他年度生辰,就成景朝年之中最为要紧宴会。不仅宴会要举办奢靡热闹,宴前各项仪式也要办出最大排场,故而提前半个月,礼部便忙起来。
江随舟下朝之后,便赶去礼部,直到夜色降临,都没有回来。
灯火摇曳,霍无咎面前桌上摆上封邀请函。
是朝中个名叫陈悌*员送来。霍无咎对这人没什印象,想必年纪轻,官位也并不高。
这封邀请函,是陈悌以他夫人名义,请霍无咎月之后去他府上参加他夫人举办赏花宴。
江随舟抿紧嘴唇。
他自知这遭,是躲不过去。
他顿顿,低声道:“臣弟遵旨。”
便听后主笑着说:“这才对嘛——唉,五弟啊,也不知道男子究竟妙在何处,让你这般流连呐!”
他不过感慨句,并没想等来江随舟答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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