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手来,摸索着拍拍赵璴手臂,安抚道:“二弟自小就是这样性子,若有什事交给他,他定然顾不上旁。殿下您是肯包容是他
毕竟,世间衡量屈辱与否法则只有条,那便是成王败寇。
其余切,都是虚无。
——
于是,即便宋照锦再劝她不必多礼,赵璴这几日还是乖乖地早晚拜见,没有天松懈。
却不料宋照锦从中看出几分端倪。
即便那双眼,每每对镜时,都冰冷如双看不见底寒渊。
赵璴恨毒自己这副不男不女模样。
但他知道,这身女子罗裙是消弭他锋芒伪装,让他在他母后四面楚歌烂摊子里,有活得下去机会。
而若要让那些朝堂上满口忠孝仁义东西为他驱策,作他走向那架龙椅垫脚石,他就需要再深层伪装。
那便是要做个心甘情愿当妻子女人。
他沉声说道。“但是殿下,这些药分明就是窦怀仁拿来害您,您怎能入口啊?”
“怎不能?”赵璴抬眼。“避孕药,怕什。”
吴兴海僵持在原处半晌,抱着匣子手都有些哆嗦。
“……殿下!”
“他既送,就要用。”赵璴淡淡转过头去,对着镜子稳稳地描画过最后笔眉尾。“非但要用,还要大张旗鼓地用。”
“二弟这几天都宿在扶光轩?”她面色难得地有些严肃,转头去问身侧侍女道。“他这两日都在忙什?”
赵璴微微顿。
是他疏忽,作样子同时忘记后宅中还有这样家长里短弯绕。
“突厥来使不日便来觐见,父皇安排些事让夫君去办。”赵璴先步回答说。
宋照锦面上担忧神色却并未缓和。
他母亲正是让人看见她站上朝堂可能,才会背着妒妇名头死在冷宫。而他,唯有摆出副妻子、母亲姿态,才会让那些自以为聪明蠢材觉得他可以利用,却毫无威胁。
毕竟在他们眼中,只要这个心有野望女人与丈夫琴瑟和谐,以礼侍奉夫家长辈,甚至积极地诞育后嗣——那再厉害女人,也不过是个女人罢。
至于什屈辱?
赵璴神色冰冷地看着镜中自己,笑声。
八岁时,他还会因身上被披件男子披风而心生战栗向往,但现在,他早过奢望自己能活得像个正常人岁数。
“……奴婢只怕殿下太过屈辱。”吴兴海沉声道。
赵璴像是听见什笑话。
“屈辱?”他道。“可你别忘,窦怀仁送药是为什。”
他缓缓将螺黛放回桌面上,眉眼含着冰冷笑意,看着镜子里人影。
娇媚,明艳,双眉毛画作温柔远山,柔和他眉眼,仿佛连双眼里都因此而多出两分女性独有包容与温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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