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璴倏然睁开眼来,径直看向他。
他视线平静,方临渊却在他注视下被吓跳,像是有蛇纠缠上来,要裹挟着将他投进赵璴瞳孔中漆黑深潭般。
但只瞬,这种窒息感便消失不见。
是赵璴移开目光。
接着,他听见赵璴声音。
事事计较,岂不大家都要成孤家寡人。
他放下车帘,不想与这公狐精争辩。正闭上眼想休息会儿时,却听旁侧赵璴又开口。
“你很喜欢孩子?”他问。
“啊?”方临渊被他问得愣,不解地转头看他。
这人怎思维这跳脱,什孩子啊?
忠顺伯夫人直将他们二人送上马车,还要目送着他们启程。
方临渊打起车帘,与忠顺伯夫人道好几次别,直到马车驶远,才将车帘放下来。
他坐回马车里,长舒口气,感叹道:“忠顺伯夫人当真热情。”
却听身侧传来声凉凉嗤笑。
方临渊转头看去,就见是赵璴,正懒洋洋地倚在车厢壁上,单手支在头边垂着眼睫假寐。
有些硌人,他方接过孩子,孩子便哭起来。
忠顺伯长媳连忙接过孩子,与奶娘抱下去哄。周遭官眷们则你言语地,又称赞他们二人般配,又称赞他们恩爱。
方临渊则心虚地瞥赵璴好几眼,打量着他神色。
他给他递孩子是啥意思?
莫非是……
“嗯,要不多久。”
仍旧平淡而缓慢,带着伪声应酬整日之后、有些沙哑
方临渊四下看圈也没找到赵璴忽然这问原因,再看赵璴时,却见他仍是那副闭眼观音模样,慵懒平静得像是刚才那句话不是他问样。
方临渊问他:“你问这个干什?”
赵璴没回答。
“你不会还想从哪儿过继孩子来养吧?”方临渊顿顿,继而脱口而出。
“没这个必要。你不是办完事就会离开吗?应该要不太久吧。”
嘴角却勾起个清浅得满含讥诮弧度。
“因你是夺取陇西十八城名将,是受皇帝策勋上将军,她才会对你这般热情。”只听赵璴缓缓说道。
方临渊撇撇嘴,只觉赵璴有些扫兴。
他当然知道,世家往来相交,靠从来都不是感情,而是错综复杂利益。
但是,同为有门楣亲眷牵绊勋贵,他理解忠顺伯府带有目性殷勤。反正,只要这应酬往来之中不带算计陷害,何必在意对方真情还是假意呢?
“连带这个小孩,现在是百四十六口,把你们全杀”?
方临渊心下哆嗦。
不至于吧?他总不至于小心眼到因为自己笑话他下,就又要张罗着灭他满门吧?
——
方临渊与赵璴直到在忠顺伯府听完戏,直到日暮时分才告辞回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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