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不免多看两眼。
他不大懂这个,单看赵璴面前瓶子里花花绿绿挺好看。他手里那把剪刀看起来是雪花银打,上头还镶彩宝,瞧上去比那瓶花还耀眼。
下人们已然被屏退出去,方临渊见左右无人,便在赵璴面前坐下来。
赵璴仍旧垂着眉睫,手握着花枝,剪刀咔嚓三两下,枝叶便被利落地修剪干净。
“你手好?”方临渊见状,意外地问道。
赵璴倏然抬眼,却见不是吴兴海,而是候在门外绢素。
赵璴神色沉下来。
但不等他开口,便见门外绢素说道:“殿下,门房上来话,说安平侯回府。”
赵璴手下微微顿:“这快?”
“说是宫里黄公公亲自送回来。”绢素说。“吴公公特命人传话回来,问殿下是否要见安平侯。”
沏得极浓,他有时神思不定,松烟便会特意沏来给他安神醒脑。
多此举。
赵璴垂眼,又饮口。
这吴兴海怎回事,让他打听声宫里消息,到现在还没回来?
方临渊个武将,怎知道文官中间弯绕?前日宫中才递来议定合约*员名单,为首是桑知辛同乡,其余大半则都是赵瑾舅父苏相手下人。
,定然还会斟酌两日。
可方临渊怎今天就被派去与那仁帖木儿交涉?
赵璴手上信半天都没翻到第二页。
松烟将热茶放在赵璴手边,停顿片刻,低声问道:“殿下心绪不宁?”
赵璴手下微微顿。
只见赵璴嗯声,
——
方临渊刚回到扶光轩,还没来得及喝口茶,就听侍从来报,说公主殿下有事,请他去趟怀玉阁。
赵璴这消息也太灵通点吧!
左右眼下无事,想到赵璴许是要问关于突厥议和事情,方临渊便径直去怀玉阁,没作耽搁。
刚到卧房里,就见赵璴在插花。
这本是赵璴圈套,让赵瑾误以为抢到好处,再去同桑知辛打擂,他手下人则全身而退,坐等两虎相斗。
但现在,朝议殿中没有个自己人,却让赵璴觉得很烦。
虎狼环伺,整个朝议殿凑不出个好东西,不知方临渊骤然领命,要如何自处。
他饮口,又接口,苦涩气息浸透唇舌,却半天都没放下茶盏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他抬眼,便见松烟眉眼低垂,神色平淡得如同假人。
她素来如此。赵璴自幼由她教养长大,十余年都鲜见她露出多余表情。
“无事,嬷嬷不必忧心。”赵璴说。
他心绪不宁?自是没有。松烟向来老练,目光毒辣锐利,却不想如今也有这老马失蹄时候。
这想着,赵璴平静地放下那封他拢共只看第行密信,拿起桌上茶饮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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