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赵璴应声。
他语气仍轻,面上却没什表情,端起手边茶盏饮口。
旁人不知,方临渊却知道赵璴与皇上关系有多紧张。他向来冷漠阴郁,今日能这样说来安慰宋照锦,实是极不容易。
方临渊就知道,人心向来不是石头做。
长嫂这样疼赵璴,便是他不常进后宅都看得清楚,赵璴如何感觉不到?
“可皇上毕竟都将你留下来……”宋照锦面上忧色稍褪,却还是不放心。
方临渊手捏来捏去,脑袋里飞快地想说辞,并没注意到坐在对面赵璴在看他。
便在这时,他听见赵璴声音。
“长嫂不必担忧。”他说。“是与父皇提。”
方临渊愣,转头看向赵璴。
次日早,册封使便到定安侯府宣旨,册封方临渊为十六卫将军旨意也随之昭告天下。
宋照锦特留册封使在前厅用盏茶,待将其送走之后,她双手捧着圣旨,面上神情喜忧参半。
“圣上愿将你留在京城是好事。”她说道。“只是昨天花市上竟这样凶险?也是怪,不该教你们去凑这个热闹。”
方临渊忙道:“长嫂这是什话?昨天夜里情况谁都没想到,更何况公主与也没有受伤,算是有惊无险。”
“昨夜真是胡人在城里伤人吗?”宋照锦又道。“他们不是才与朝廷签过契约书?若真如此话,边境怕也不会安宁啊。”
赵璴此举,定是在回应长嫂关切呢!
果真与人为善向来都有作用。
方临渊阵心安,恰在这时,放下茶盏赵璴眼睫抬,正好对上他笑盈盈眼睛。
方临渊副心知肚明
却见赵璴神色平淡,目光掠过他看向宋照锦,出口声音却比往日轻缓两分。
“公主?”宋照锦也面露不解。
赵璴垂垂眼,接着说道:“如今四海平定,玉门关时也没有战事。便与父皇谈过,说不如让侯爷再在京中住段时日。”
宋照锦面上神色变得然,最后点担忧也消褪殆尽。
“是说呢。”她终于展颜笑起来。“陛下还是心疼公主殿下。”
说到这个,方临渊沉默片刻,笑着答道:“长嫂放心,说不定只是几个在京中做事胡商闹出来。突厥人要是真不想和谈,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趟上京。”
他话说得轻松,面上表情却不似他语气那样轻快。
昨天夜里血案早在上京城传开,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,说胡人此举怕是在挑衅,要大举进犯大宣。坊市上商户与摊贩也人人自危,今早雁亭还来说,荣昌街大半店铺今日都没敢开门。
本该是最繁华安定京城出这样事,也难免百姓们害怕。
但他长嫂向来多思,又总爱哭,身体还不好,没必要教她凭白操心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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