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实在对不起。”他说道。“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些。”
“我自己吃进
“抱歉啊……”方临渊干巴巴地说道。
却见赵璴单手端着碗,手腕苍白而骨节嶙峋,碗却端得很稳当。
他一手扯过旁边的衣袍,搭在自己发冷的肩上,淡淡说道:“抱歉什么?我还没昏过去,不至于被你喂的药烫死。”
方临渊尴尬地转头看向松烟,却见她二人已然退到了门外。
“她们怎么走了?”方临渊道。
却见赵璴拧着眉看着他,咳嗽了两声,似是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一般,垂眼撑着身体便要坐起来。
方临渊连忙伸手去扶他:“你躺好吧,胃是不是还痛?”
“无事。”却听赵璴嗓音沙哑,说道。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方临渊答道:“我从卫戍司回来,就听说你病了,还是因为我今日送给你的糕点……”
那边,他一手端着药碗生怕洒了,一手又想去给赵璴借力,一时间手忙脚乱。赵璴淡淡看了他一眼,拉拽过旁边的一个引枕,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床榻上。
它们是种在他身上的植物,根系生长进了血肉之中,稍有风拂动,就会在枝叶的摇曳中牵扯起原处的伤口,拉拽起皮肤下的骨血。
方临渊一时心情有些复杂。
便在这时,绢素煎好了药,双手捧到了床边。方临渊这会儿心怀抱歉,实在想帮忙做些什么,便双手接过了药碗,说道:“我来吧。”
绢素犹疑地看向松烟。
松烟没有言语,将碗递到方临渊手中,领着绢素退到了一边。
“我嫌吵。”赵璴拿起汤匙。“她们知道我的规矩。”
“那你这……不要紧吗?”方临渊问。
实在不是他担心过头。赵璴现在这副模样,面色煞白、气息微弱的像是时刻都会断弦似的,着实让人有点担忧。
“无事。”赵璴说。“不是第一次,两副药的事。”
方临渊搁在膝上的手来回捏了捏。
“你先把药喝了吧……”方临渊说着,又舀出一匙药来,要递到赵璴嘴边。
手拿刀剑都稳若泰山的人,这会儿一碗药就像能要了他的命,手上捏得别扭,另一只手端着碗,还被碗沿烫得手指头都在换班。
对上他那双清澈而忐忑的眼睛,赵璴嘴唇微微动了动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他说。
方临渊犹豫着,赵璴却已然伸过手来,接过了他手里的药碗。
方临渊没做过这样给人喂药的事。
他笨拙地在床边坐下,从碗里舀起一匙来,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赵璴唇边。
却不料,那匙药一碰上赵璴的嘴唇,便烫得他眉心一哆嗦。
下一刻,赵璴的眼睫颤了颤,从昏睡中转醒,皱眉看向了喂药的人。
方临渊吓得赶紧收回了汤匙,一迭声道:“抱歉抱歉,烫吗?我给忘记了,这是刚煮好的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