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开刃佩剑,竟径直扎进御座前桌案上。
距离鸿佑帝不过两尺,入木三分,寒光轻颤。
高台上君王被惊得肩背都悚起来,双目缩紧,猛地向后躲去。
他摔倒在御座之上,头顶冕旒狼狈地乱晃,发出阵哗啦啦声响。
——
他转身时,寒光下珠翠叮当作响,身段轻盈柔韧,广袖翩如云霞,仿若神女布散雨露。但下刻,只转身,寒芒下冷冽桃花眼如视死物,分明是着锦披绣大妖,夺取祭于云端神剑,时间江海翻涌,生灵涂炭。
似神似妖,寒芒满殿。
新笛曲调愈发高昂,七弦琴鼓点也愈发紧促。
他脚步转得愈快,裙裾翻涌成片食人花海,剑招挽花,却又携风带雨,像是搅动兵戈邪神,又像是被笛声催动翻江而来螭龙。
而那蛊惑它、操控它人,执长笛而立,红衣如火,唯独衣摆被剑风掠起。
帘幕后乐师们叮嘱几句。
待他回身而返时,赵璴已然步步走上玉台,衣袍逶迤,鬓发如云,发间衔珠展翅玄鸟和层叠娇嫩芍药,在千百支灯烛照耀之下,显出派不可近犯雍容。
方临渊飞身跃上玉台,在台畔停下,横起长笛。
他看向赵璴,在他二人双目触碰之下,颌尖轻点,肃杀音节在堂皇大殿中响起。
下刻,剑锋寒光闪起满殿清辉。
端肃君王在群臣面前露出丑态,而罪魁祸首只平静地收手,在玉台之上站定身躯。
分明盛装舞整套剑,却偏偏分毫不见凌乱与狼狈。唯独他发间那朵开得太盛芍药,落几片花瓣在他裙裾与白玉广台之上。
他抬头看向惊魂未定君王,以及旁边匆匆搀扶起他皇后,面色平静地俯下身去,平淡而恭敬地行礼。
“父皇恕罪,这剑太沉。”
“惊扰父皇,是
最终,铮然声,笛声止息,琴音骤绝。
曲谱之中,这是将领举剑破阵最后刻,云开月明,胜券在手。
而玉台上赵璴,也在那刻,衣袂翻飞间,寒芒闪烁,长剑倏然脱手而去。
“铛!!”
整座大殿都陷入死寂。
赵璴身段转,踏着音节身段转,柔韧似掠过长空鹰羽,手中长剑挽出风声,刹那间寒光毕现,如塞外开满虬枝梨花。
紧跟着,帘幔后七弦琴随着笛声,弹出杀气腾腾鼓点。
逶迤曳地翟衣之下,云锦扁金绣鞋踏过玉台,裙裾轻纱翻涌,时靡丽如云霞坠地。
但偏偏,那华美罗裙之下,每步都踏着杀招。
与其说赵璴是在舞剑,倒不如说这分明是套寒光中杀气隐现剑法。翩然衣袂与罗裙之下,剑花华美却汹涌,出剑收剑间皆如直取人咽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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