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眼睛却很难从赵璴面上压痕上挪开。
他手里那封信端正平整,却能感觉到其中透出潮冷气息。
这是山中露水与雾
更何况……
更何况赵璴现在这个被抓包心虚模样,看起来也太可怜点!
方临渊实在做不来盛气凌人那方。
“这次来,也是有消息要带给你。”就在方临渊僵持着不知说什好时候,只见赵璴从袖中取出封信件,随手将压在脸上面罩摘想下来。
那面罩在他脸上压出道细微红痕,可见在山中伪装潜伏多久。
他倒是没有责怪赵璴意思,只是心知赵璴在京中处境也不太平,没必要为他来回奔波。
虽然……
虽然也确是他忍不住多跟赵璴说两句闲话吧!
方临渊时语塞,再出声时,语气也难免轻些。
“你又这样直接离京,将京中事情搁下,没有关系吗?”他问道。
方临渊眼看着赵璴悄无声息地走出山林。
长身玉立身黑衣,这偌大山岭沉入黑夜,全成他身后浓雾般伪装。
像是从沉沉夜里缓缓聚合出现山魈狐鬼般,由黑气幻化成人身。
化为实体狐鬼停在他面前,妖异耳朵和尾巴全都收起来,默不作声样子,总有种被抓包后悄悄装乖感觉。
方临渊都要被他气笑。
山里地气湿冷,有多有蚊虫蛇蚁,方临渊知道这是怎样恶劣环境,而赵璴又悄无声息地为他做多少。
这人还真是……
他时说不出话来,手下动作有些机械,接住赵璴递来那封信。
“这座山上山匪,大半都是充州与兖州驻军逃兵。”只听赵璴说道。“为首那个孟诚,在军中时曾是个千夫长,二当家栾俊人与他是同乡,是兖州军个教头。”
他语气平缓地向方临渊阐述着,言简意赅,全都是重要至极信息。
“各处都安排好。”只听赵璴说道。
方临渊张张口,片刻叹息声,有点无奈地说:“如果群兵也能拖累,早在虎牢关时就不知死多少回。打仗事,你本不用担心。”
说到这儿,他顿顿,心下也明白赵璴今日仍是帮他大忙。
他计划最为困难最后环,因着赵璴在此,兵不血刃地成完美无缺记瓮中捉鳖。
这让他如何还能再抱怨赵璴不守信用呢?
“临走时候,你不是答应过吗?”他问道。“你可是点头,答应不会离开京城。”
只见赵璴桃花眼微微垂,周遭光线微弱,唯独他面罩之上皮肤白得发光。
“收到你信。”只听他说道。
“怕你手下兵马会拖累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方临渊之后话都说不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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