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袋乱糟糟,会儿是那日赵璴被血染得鲜红白衣,会儿又是赵璴触手生凉莹润皮肤。乱七八糟地拉扯着他,像是勾缠交织水和火,快将他吞没。
就在这时,片柔软绸纱遮住他视线。
方临渊转头看去,便见是披好衣衫赵璴,正倾过身来,神色宁静地伸出手,又在他发顶上摸摸。
“无事。”他说。“小伤而已,早好得差不多。只是绸衫单薄,需要稍加遮掩罢。”
方临渊眨眨眼。
他真是太不是人!
方临渊自责得要命,片心绪全都写在脸上。
这般光景落在赵璴眼中,便显得有些可怜。
双眼盯着他那片早好得差不多、只是需要纱布遮掩下伤口,慌乱无措地,内疚又小心,像是撞到人小鹿。
谁会责怪小鹿撞痛自己呢?他只会感激这位圣洁漂亮小生灵,在众生当中选择他。
也是在同时间,方临渊看见,赵璴那半边胸膛前,什风光都没有。
那儿被裹得严严实实,从胸口到另侧肩上,层层叠叠,缠着雪白绢帛。
那是上次为方临渊挡箭时,还没好全伤口。
——
方临渊内疚得险些原地打起转来。
微凉而光滑,如丝绢,如薄雾,却偏偏触,便让方临渊指尖麻得失知觉。
再往后退时,便全是凭着他求生本能。
他手猛地向后缩去。
可是方临渊只顾着逃,却没注意自己手指还勾着赵璴衣襟。
他手猛地向后抽,也带着那衣料跟着被扯动,当即随着他手起扯离赵璴身躯。
他都还没说
赵璴很想将纱布揭开给方临渊看,告诉他没事。
可他知道,这样更会吓到他。
于是他没出声,只默默地拢好衣襟,将肩畔风光并胸前纱布并遮起来。
世间怎会有这样炽烈又脆弱人,分明热烈得让人挪不开目光,却又碰下就会发红变烫,副惊弓之鸟般可怜姿态,让人心口都软成汪水去。
方临渊自不知赵璴心中是怎样柔软百转千回。
他在做什!
人家为救他,舍下性命,是拿身躯为他挡箭。
而他呢?还责怪人家没穿好衣服,怪别人肩膀生得太漂亮,怪别人……
方临渊手指不自觉地捻动下,像是方才柔滑触感还在那儿般。
他触电般猛地松开手指。
继而脱离他指尖桎梏衣袍,飞快地散下去。
造孽!!
眼看着赵璴衣襟骤然松下,方临渊第时间竟是匆匆地想要去捂眼睛。
分明眼前是个如假包换男人,他却眼都不敢看,像是生怕看见什旖旎、能将他溺死光景般。
可衣衫滑落,不过瞬间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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