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璴克制不住这样劫后余生狂喜,也克制不住似乎终于不用掩藏、在他心底里生长太久爱意。
他抬眼看向方临渊,看得方临渊目光都开始躲闪。
“……你先起来再说话吧。”方临渊有些不好意思地错
惊涛骇浪下万丈深渊,几乎要将他吞没。
他又如何不怕方临渊抗拒与厌恶呢。
赵璴甚至都要不记得自己对方临渊感情持续多久。它像是沙土地里荆棘,裸露在外不过几根不起眼枝桠,但早在他骨血与魂魄里扎下根来,路缠裹进他五脏。
它是拔不出来,除非连骨带血,和他跳动心脏起撕扯出来。
以至于他不敢轻易触碰,用尽全力去维持派死水般平静。
方临渊像是受蛊惑,怔然地点两下头。
他听见赵璴轻轻地笑出声。
他笑时看着他,眉眼似都化开。笑着笑着,又将他手拉起来,紧紧贴在唇畔。
温热气息随着他闷闷笑声落在方临渊手背上。下下,弄得他手背阵发痒,轻轻地往后抽下。
“抱歉。”他听见赵璴这样说着,将他手从唇边移开些。
微凉柔软触感落在手上,哪里还容得方临渊剩下什理智呢。
赵璴本就是个艳得让人心惊人,这样人眉眼里带笑地去吻谁,已经足够将对方魂都掠走。
更何况,他还是他心上人。
方临渊手指颤两下,便不会动。他脑海里乱糟糟什性别身份、什权柄谋算,全都在这刻,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只剩下赵璴,装不下别。
今日场景他也不是未曾想过。
扎根太深草木,总有破土而出天。
他步步试探与克制,似乎在找寻最稳妥时机,但是他自己最清楚,于他而言,哪有什时机是稳妥。
左不过都是他整颗心,左不过都是方临渊要与不要。
幸好,方临渊是要。
却仍旧这握在手心里,握得很紧。
“只是有些……”赵璴抬头看着他,双眼睛亮晶晶,盛满笑意。
他微微顿顿,继而笑着叹声,将方临渊手攥得更紧。
“只是很高兴。”
他没有说,虽他方才表现得镇定又游刃有余,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,他心下是怎样紧张。
赵璴这个吻结束时,唇上胭脂留在他手背上。
模糊片晕红,像是烙印在他身上某种印记,麻麻片,根植在他皮肤之下般。
再抬头时,因着方才那个吻停留得有些久,赵璴唇上胭脂也晕开些。
他嘴角仍向上扬着,冰凉月光照在秾艳胭脂上,像是夺人魂魄艳鬼。
“现下明白吗?”他听见赵璴问道。“对你心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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