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家国,重要事太多,他想法与感情,总会次又次地排到它们后面。
只瞬出神,下刻,方临渊便觉腰上紧。
他愣,便在桂花冷香中,风声骤起。
赵璴二话没说,单手带起他,便踩着园中太湖石,借力跃上怀玉阁三层高楼顶,踏在覆满白雪瓦上。
待方临渊回神,他二人已然稳稳地停在侯府最高处。
小侯爷不知遮掩躲藏,满眼情愫都要溢出来,连旁边站着小丫鬟都互相推搡着偷笑。
赵璴嘴角也忍不住地勾起来。
他看得到他爱他,于他而言,什王权盛世比得呢。
家人便在霁月堂用顿团年饭,待到夜色渐深,长念便跟着几个侍从丫鬟去庭院中放炮仗。
方临渊则与赵璴道,踏着庭前积雪,行到后院湖边。
方临渊抬头看他,便见他分明是在与长嫂说话,双眼却是直直看向他。
“若只顾己之私,怎对得起兄长与先侯爷为大宣所做牺牲?定是要保家国万世太平,才不枉他们片赤血丹心。”
方临渊心口咚咚跳两声。
不知怎,在赵璴注视下,方临渊竟生出种错觉。
这话是说给他听。
万民生计都指望着你们,若有什不太平,侯府与二弟,都是承受不起。”
听宋照锦这样说,方临渊心也微微沉沉。
是,他长嫂担心,他又何尝不知。
眼下太平是万千将士与他父兄血与命换来,他眼下若只看夺权篡位风光,而不去想这些,那他谁都对不起。
方临渊微垂眼,对自己今早所做决定无比笃定。
半座京城览无余
“曲江池边每年除夕夜里都会放焰火,侯府里头就这儿看得最清楚。”方临渊对赵璴说。
“只是可惜,咱们年岁大。”说到这儿,方临渊笑着叹声。“小时候都是爬到树上去看。”
树上看得最清,却也危险,以至于他父亲年年都要因此揍他,大过年连追带逃,惹得家人都追着他父亲劝。
想到这儿,方临渊不由得笑笑。
他太早就明白聚散有时。
他口中盛世与太平,也全是允诺给他。
——
这着实算不得什错觉。
毕竟于赵璴而言,他自己生死性命都不在乎,什太平、什安稳,不过全是因着方临渊喜欢罢。
只是方临渊不知怎,双眼只顾着怔怔地看着他。
赵璴大业已成,过几日安定下来,也是该他交托文书,替赵璴抹清前朝后宫后顾之忧时候。
至于这几日……
只当他先再做几天美梦吧。
方临渊扯扯嘴角,便听见赵璴声音从旁侧传来。
“长嫂放心,心里有数。”只听他淡笑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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