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澜道:“你呢
娄郁维持着凄惨神色和他对视,率先没崩住笑出来。
他伸手摸摸徒弟头,眼底片柔和。
他当年过得确实不太好,身受重伤,还要想办法给被封印抽空瑞白续灵。可灵气枯竭,哪有那多灵气能给他用呢?
不过这些事他不想让瑞白知道,笑着问:“给你讲点遇见有意思事?”
纪澜对上他目光,呼吸轻轻顿。
瑞白这句“不知道”其实就是“留下”。
已成定局事,纪澜向不喜欢耗费心神去后悔,便跳开这个话题,问道:“后来发生什?”
娄郁同样不想太纠结过去,好在人已经在身边。
他于是故意卖惨:“后来可惨,族人都走,个人受着伤,饭都吃不上。”
“……”纪澜提醒,“您已经辟谷。”
自己先研究过,没有解封印内容,”纪澜看着他,“也就没拿给你看。”
娄郁明白他未尽之言:“你是怕拿给,会猜出你对封印在意,从而强行扣下你?”
是他错,他若早点坦白,也不至于走到那步。
他把杯里酒喝完,伸手又倒杯:“要是当时就和你说实话,你会负气离开吗?”
纪澜想下。
他觉睡醒,对时间并没什太深感觉。
可他师父这些年在他身边,在这座和以前无数座院子里都曾守在他身边,独自想象过他苏醒,就这等他三千多年。
三千年,实在是太长太长岁月,他说道:“好。”
瓶酒喝光,夜也深。
娄郁看眼时间,意犹未尽地结束酒局,示意他进屋睡觉。
娄郁道:“然后就四处流浪,也没地方住。”
纪澜道:“你族人在秘境里,那大个魔界呢?”
娄郁满脸愁容:“你是不知道那些地主家打手多厉害,没有地契,封印破也拦不住他们,就被他们赶出来。最惨时候是知道要下,bao雨,身上实在没钱住客栈,只能匆匆给你弄个铺盖卷,抱着你蹲在街头卖身救妻这样。”
纪澜:“……”
他握着杯子沉默地看着这倒霉师父,思考要不要泼他脸酒让他醒醒。
当年他师父如果忽然有天把那张冰山脸崩开,忏悔愧疚地拉着他手说“宝贝儿是魔主,这些年和你聊天都是精分。正道跑但跑不,舍不得你,你留下陪吧”,他指不定能干出什事。
不过正如他师父不想离开他,他其实也舍不得他师父。
气归气,疯归疯,最终还是会留下吧……当然,前提是得看他这不做人师父表现,要是满嘴成婚之类胡话,他搞不好真和正道走。
他不想让他师父太难受,回道:“不知道。”
娄郁轻轻苦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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