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踹两脚,在心里叹口气。
吃人嘴短,果然不太好。要是刚来那两天,他绝对下得去手,可最近他们总在张桌子上吃饭,钱多树多少算半个熟人,他动手时会下意识地收些力道,打也打不痛快。
他干脆没有再打,往前走两步,垂眼看着床上人。
今天领完工资,他顺便在商场买电动牙刷,东西还在他卧室放着,像个莫大笑话。
明明是最后天,竟是这个结果。
钱多树打累,忘找二哈算账,扔下这句便三步晃地进卧室。
周黎躺在地上没动,努力调整呼吸,缓解身上疼痛。
耳边传来“吱呀”声轻响。
周黎微微扭头,见狗大爷终于刨开紧闭房门。
季少宴来到他面前,低头盯着他。
发挥余地。
“怎着,还想打回来?又想翻倍打是不是?”钱多树眼底都是血丝,“是你老子,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,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,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训你顿不可!”
季少宴听见那声响亮“啪”,心头便是跳,急忙跑出门。
此刻见到这个场景,尚未分辨出自己情绪,他下意识便往前走几步。
钱多树眼扫见它,立刻扔下儿子:“还有你,吃家住家,活得比他妈老子都金贵!怎着,你还想咬?”
说实话,有点失望,但也没有太失望。
他开始就觉得钱多树够呛能完成约定,只是钱多树前几天克制给他点点希望,现在希望破灭在最后步,他意外惋惜同时忽然就有些能体会原主这些年心情。
原主整个人就是大写“垃圾”,唯有对父亲期盼像贝壳忍痛磨出珍珠。
他努力做着父亲爱吃饭菜,每日小心翼翼地相处和讨好,希望父亲能尽快回到从前模样,然后次又次失望,次又次崩溃。
季
周黎伸手摸摸他头,扯扯嘴角对他笑下。
还笑?照照镜子看看你脸,这种时候你怎还能笑得出来?
季少宴眼神冰冷,感觉心情比这两天加在起还糟糕。
周黎把他捞进怀里撸撸毛,觉得舒坦点。
他又躺会儿,坐起身活动下四肢,回房摸出那根棒球棍,拎着去找钱多树,发现这位大爷酒劲上来,已经睡死过去。
周黎听这话便暗道不好,急忙爬起来,赶在钱多树踹上他之前把他护在怀里,迅速抱回卧室放,反手关门,没等有下步动作,脸上又挨拳。
钱多树气疯:“你他妈还敢护着它?给老子让开!”
周黎自然不让,抬腿给他脚。
然而术业有专攻,业务不熟练实在是硬伤,他很快又败阵下来,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揍顿。
“记着,他妈以后给老子听话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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