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元穹将他幽禁在原先居所中,封下方圆之地,不许人任意进出。
起初,在柳瑜看来,柳元穹此举无甚不妥,还很有几分聪明。
这无非是做给外人看弃车保帅之举罢。
若只有他人犯事,那自己算得上罪大恶极,必死无疑。
可“灵犀”之中记录太多罪证,他所作所为,不过是数十桩罪责中其中桩罢。
知道你还活着时,心里只余欢喜,哪里舍得生你气。
这份心情,天知道,知道,你不必知道。
……
傍晚,长右门,清心院。
往日煊赫清心院已有多日无人洒扫,夏日阳光催得草类疯长,窗下杂草生得越过窗户,让日光投进窗内,也显得凉荫荫。
常伯宁心中急,脱口问道:“你是不是又瞒什?”
封如故马上乖觉改口:“他去做些事情。”
常伯宁哪里还有不明白:“你……”
“师兄,你为正,为邪。是魔道之人,就该做魔道之事。你说可是如此?”封如故无辜地望着常伯宁,“还是说,师兄要抓?”
常伯宁:“……”
宁都要给她烧上刻钟安神花香,她心气才能平复点。
封如故并不回答是或否,只道:“师兄,是来特地跟你说声。”
他从怀里取出份名单,推至常伯宁眼前。
常伯宁打开来观视,发现是几名曾被“灵犀”记录、犯过不轻罪责几名涉事之人。
……也正是他们这月来争论判罚焦点。
这样来,那些道门之人顾忌着自己罪责,反倒不会对他赶尽杀绝,他最多是名声尽毁,根骨遭废,长右门根基不会受到太多动摇,名声说出去不大好听,但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,他会总有东山再起
此处已有荒败之象。
殿内,柳瑜倚于床榻之上,同样无心管已经生至窗前冷草,更无暇管那顺窗流入斜阳。
他轻皱眉头,思忖自己去路。
当时,朝歌山下柳瑜万念俱灰,恨不得死在当场。
而现在,缓过那阵气来,他自然不想死。
他呆愣片刻,无奈笑出声来。
只是听如故说这样话,他便习惯地先心软。
常伯宁饮下杯茶,垂目表明态度:“只是道中莳花人,世间杂芜之事,与无尤。”
见常伯宁如此反应,封如故抿抿唇,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:“师兄,瞒你这许多事情,擅作主张,你就不会生气吗?”
常伯宁眼纱之下眼睛闭上:“……傻话。”
常伯宁:“这些人如何?”
封如故:“这名单上人,你今后不用管。”
常伯宁:“……”
他意识到什,抬起脸来:“如呢?为何没随你起来?”
封如故:“他在家里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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