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次来,总是缠着程沅问他首歌能卖多少钱,问他有没有卖歌门路,程沅不爱听这个,每每胡乱搪塞过去,杨小燕也看不出什眉眼高低,还撒娇跟杨白华说,堂哥你看呐,小程哥他家里有门路,都不帮,真没劲。
小燕住四人寝,其他三个女生都是本市人,她也不肯落后,买好化妆品,品牌衣裳。
照她这个用法,钱当然不够用,她只好时常找杨白华来借,杨白华还真每借必给,没有次拒绝,为此曾连着个月没敢在公司食堂里点肉菜。
程沅看得心疼不已。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学做饭。
程沅呆望着杨白华,迷茫道:“……你说什呀。”
他抚着程沅后背:“小程,你现在太冲动,不要在这种时候做决定。”
可程沅已经顾不得那多。
他偏头痛犯得厉害,杨白华回来前他吃过两片药,但药效迟迟没有发挥。头痛和愤怒把他折磨得浑身发抖,冷汗横流:“凭什?这是歌,不能让她偷去还诬陷——”
杨白华皱皱眉,把他推开,略略提高声音:“小程,你冷静点听说。你不能告她。”
程沅无声地张张嘴,看着他,等待个解释。
抄袭事件,只是程沅悲惨命运开始号角。
杨白华回到家,听完程沅绝望哭诉,扶住他肩膀道:“小程,你冷静点儿。”
程沅红着眼睛:“老杨,你信,你要信。”
杨白华说:“当然相信你。”
程沅拉着杨白华,遍遍向他确证,向他求助:“歌是你看着写,对不对啊,还放给你听,还……”
杨白华不无懊恼道:“刚才,刚放下你电话,小燕就打电话
杨白华深叹道:“……这件事儿,是小燕办坏。”
杨白华堂妹杨小燕,年半前考上跟堂哥同城二本师范,被杨家三叔委托给杨白华照顾。
她经常来杨白华家里吃饭,是杨家里第个知道堂哥取向,还曾以“保密”为由,让杨白华请她吃好几顿大餐。
杨家人长相都不赖,杨小燕也不算难看,张瓜子脸白白净净。她喜欢音乐,自己也爱写点小调小曲,发表在网上,因为填词很能引起明媚忧伤少女共鸣,粉丝数也有小万。这使她颇以为傲,自诩才女。
但程沅其实不大喜欢她。
杨白华将程沅手拢在掌心,再贴在自己胸口上:“都知道。”
程沅颤抖着顺势靠上那坚实温厚胸膛,像是风中浮萍总算找到凭依。
他听着那近在咫尺心跳,耳根发麻发热,仿佛全世界只有这里最最安全。
有安心依靠,程沅血丝遍布眼里迸出火来,虚弱地咬牙切齿道:“不能这算,要去告唐欢,要……”
杨白华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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