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般说,九枝灯微微凝起眉头,与卅四对视片刻后,方冷声问:“表哥说这话是什意思?”
“……没什意思。”卅四舒出口气,耸耸肩,“既是见不到,就麻烦你帮转告行之,说是对不起他。若有机会弥补,愿做任何事。”
九枝灯不答,只以沉默相对。
留下这句话,卅四转身欲走,可在即将踏出殿门时,他停下脚步,侧眸喊声:“……三弟。”
廿载育有三子,九枝灯排行第三,按辈分,卅四合该唤他作“三弟”,但他之前嫌这称呼黏黏糊糊,要随徐行之称他
卅四随意搔搔耳后:“别别,少些麻烦。此等仙山福地可消受不起。再说,这性子浪荡得很,可不愿在个地方淹留太久。”
九枝灯并不强求:“也好,表兄做自己愿做之事便是。”
简单招呼过后,卅四便单刀直入道:“想来见见行之。”
九枝灯早便想到他来意,并不慌张,神色自若道:“表兄难道没有听说吗?”
“道听途说东西,向来不信。”卅四道,“就算是真话,口口相传,耳传耳,传到最后也会变成假话。……此来只是想见行之面,确认他安好。保证不拉他比剑,也不会同旁人滥嚼舌根。这样可好?”
这结局后,既有大呼痛快、拍手交好,也有切齿拊心、痛哭失声,当然也有完全不信。
而且最后类还为数不少。
这些人有从开始就不信“徐行之体内有神器”这等说辞,以为是魔道故意杜撰出来虚张声势之辞,有则深知九枝灯与徐行之关系,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亲手杀掉徐行之。
很快,后者代表之拜访风陵山。
接到属下通报时,九枝灯正在青竹殿间伏首批阅各分支呈递上来文书。
九枝灯不为所动:“师兄已不在。你回去吧。”
卅四默然。
他向来万事不关心鸦青色双眸中渐渐浮现出愧悔之色来:“……他是朋友。卅四最好剑友。”
九枝灯:“那又如何?”
卅四道:“当初你初返魔道总坛时,他叮嘱要好好照顾你。可是玩心太重,直流连在外,没能照看好你。”
听到那个熟悉名字,他稍稍顿,将蘸满青墨笔搁在梅枝笔架上,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很快,那弟子引着卅四进殿门来。
卅四还是往日那副懒散模样,进门来后不先招呼,先将双丹凤眼懒洋洋地四下里剔番。
“以前,就算是行之,也没能让光明正大进来这风陵山门。”卅四笑道,“原来这里竟这般清雅,真是个练剑修行好去处。”
九枝灯神情平静道:“表兄若是喜欢此处,在后山竹林里为你拓出片空地来,专门练剑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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