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疼惜这个弟弟样青年。
他们曾是师姐弟,不算亲密无间,但也有同袍同窗之谊,现如今又都奇妙地沦为不人不鬼模样,颇有些同病相怜意味在。
在元如昼灵力缓缓流遍他颈项间时,徐平生闭目低语道:“元师姐,……想,想问你件事。”
元如昼专
徐平生听到那熟悉女子声音,食欲登时被驱散殆尽,囫囵揽住衣服,登登登跑到棵参天古松下,用树干挡身体,手忙脚乱又羞愧难当地把衣服套回躯干。
元如昼不愿让他难堪,站在原地纹丝不动,直到张含着慌张脸自树后探出小半,她才温声安抚道:“徐师弟,莫怕。”
徐平生红张脸,只露个发顶在树外,唯唯诺诺:“元,元师姐。不好看,你不要看。”
元如昼方才看见他身密密缝痕,纵横交错,仿佛整个人是被拆散后重拼起来,心中已有恻然之意,现如今见他害羞,便更放柔声音,生怕吓走这只胆怯小野猫:“给你治治吧。”
徐平生惶惑地拉紧衣裳:“不,不要。”
不改旧色,心中便添几分暖意。
然而孟重光在环顾圈后,挺不高兴地皱起眉。
他想到某位阴魂不散始作俑者,不屑地撇撇嘴。
而在二人进入殿室内、与卅四打过照面后,卅四开门见山道:“此行特来送个人给你。”
此时,他要送出去人正把自己窝在昔日广府君所居妙法殿间。
元如昼试探着往树方向走出两步:“至少脖子那里,可以帮帮忙。冬天你可以戴护颈方巾掩饰,夏日里可怎办?总捂着,可是要起痱子。”
过许久,徐平生才放下浑身倒竖尖刺,自树后蹑手蹑脚溜出来,在池边小亭子间正襟危坐,等待着元如昼治疗。
元如昼只骨手搭上徐平生颈侧,按按那处柔软皮肤,发现内里还有着很明显粗线触感。
徐平生害痒似拱起肩膀,双眼睛湿漉漉转来转去,紧张得睫毛轻颤,在尚算秀丽脸庞上投下不安阴影:“元师姐……”
“不怕。”元如昼哄他,“很快。”
他自白玉栏杆间探出个好奇脑袋来,看着满池游鱼东忽儿西忽儿,色彩斑斓、肥硕胖大地挤挤挨挨,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贪馋之色。
自从化为醒尸,徐平生便多许多先前没有欲望。
若无卅四在旁压制、甚至是亲自哺血,他便时时会有餐生肉、饮生血渴望。
譬如说现在,他就觉得眼前这群鱼非常可口,跃跃欲试地想抓上两条来果腹。
在他脱去上衣、挽起裤腿准备下水时,道漆黑斗篷孤影捧着碗鱼食,恰好撞见他赤条条身体,愕然之余,不带恶意地“呀”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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