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个清秀安静少年搬着数卷竹简自月亮门那头现身。虽是年轻,但这少年已有些丹青水墨清雅之风,唯有张绛唇不画而红,往那里站便是卷山水文人画。
常伯宁将书卷搁放在徐行之跟前,问:“师父,怎不进去?”
徐行之衔住酒壶嘴,饮过口,落落大方道:“被你师娘赶出来。”
常伯宁很是习以为常,弯弯唇角:“那把这些给您放在廊上。”
常伯宁是在新四门成立后徐行之新收徒弟,此子身怀天灵根,天赋极高,更可贵是有颗闲散道心,颇有些坐看云起潇
见徐行之若有所思,周北南笑话他:“瞧你这副模样,你难道还怕他不成?”
徐行之展扇笑,坦率道:“自然是怕他。”
……怕他难过,怕他睡不着,更怕自己欠他这十三年光阴,无论怎还,都还不到点子上。
徐行之熄犀照灯,转身回殿,不出意外地被锁在殿外。
他敲敲门:“重光,们谈谈。”
四、梦魇
孟重光又和徐行之闹脾气,原因在徐行之看来非常之鸡毛蒜皮:
他跟周北南用犀照灯聊天时,随口说句“若是这事儿不成,把脑袋摘给你”,恰被孟重光听个正着。
不知道孟重光哪里来那大气性,当场跟他翻脸,负气而去。
徐行之颇觉莫名其妙,相比于被周北南调侃几句“妻管严”,他更想知道,孟重光到底怎。
门内之人并不打算多谈,门扉紧闭,像是张严守秘密铁嘴。
徐行之认真考虑番要不要直接砸门进去问题,随即否定这个想法。
门坏,左右还是要自己修。
他在殿前回廊上盘腿坐下,取出酒壶道:“你不开门,便在这里等。”
徐行之说等,那就是打定主意要等到底。他边给自己斟杯酒,边开启传音之术,连通人识海,道:“伯宁,送些公文来寝殿。”
在徐行之印象中,孟重光虽说幼稚任性,时时作闹,但绝不至于如此敏感,患得患失,似是将得来每天都视为侥幸,入夜后不打坐,不安睡,非要手脚并用地抱着自己才好。有时半夜睡醒,徐行之能明显感觉到那人并未入眠,叫他他却不肯应声,只以沉沉呼吸和满身冷汗答复他。
徐行之借机向周北南打听:“重光在蛮荒里也时常这般噩梦不断吗?”
周北南直接撇清关系:“怎知道,跟他又不睡个屋。”
说到此处,他细想想,又道:“自从你入蛮荒后,他好似是有些不样。”
在周北南看来,孟重光喜怒无常,本无定性,与徐行之分离十三年后乍见重逢,性情有移是再正常不过事情,因此听徐行之问起也不上心,只是顺口提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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