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明灭名字,活活把他变成具泥雕木塑。
老警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按下接通按键。
“……喂?”
电话那边聒噪得紧,每个声音都在重复着同样无意义“喂喂喂”,掺杂着激动哭叫和呼告。
那边人轻声说句话,似乎是怕吓着他。
他们也在静静打量自己。
气氛时凝滞。
忽然,曲慷慨激昂《本草纲目》rap在寂静狭窄休息室内炸响。
南舟保持着面无表情样子,被吓跳。
老警员愣愣,四下里望望,才发现那嗡嗡震动和洪亮铃音来自自己裤袋里手机。
……他向来不擅长在睡眠后快速整理思路。
他先看到贺银川,再看到屋里环绕着他、军容严整两队军人,最后看到站在休息室门口、满面惑然地望着他们老警员。
南舟困顿地望着他们,心中疑惑。
……好多人。
贺银川甩甩手:“嗬。”
南舟身上罩着老警官薄外套,躺在用数张椅子拼起临时床铺上,睡得鼻尖微微沁汗。
朦胧中,有只手搭上他肩膀。
南舟双眼还在交睫中,体内应急机制乍然启动。
他惯性地在黑暗中擒住对方手腕,双指下扣微压,要用巧劲卸下对方手腕。
对方却也不是等闲之辈,察觉情势有异,脚飞起,哗啦啦踢翻他腰身往下两张椅子。
可是,那声音被无数欢喜声音淹没。
“妈妈,妈妈——回来,要回家,——呜——想吃你做酱汤……”
“是,嗯,回来,在C城,女儿也在身边。……好好
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,来不及细看来电者,便急匆匆挂电话。
挂断电话后,老警员略抱歉地对他们点点头,把手机塞回原处。
谁想,不到10秒钟,铃声再次响起。
他“嘿”声,重新掏出手机。
可这眼望去,他就挪不开眼。
他手腕正以个不大正常角度翻折着。
南舟呆下,意识到自己似乎惹祸:“……啊。”
贺银川急忙解释:“没事儿没事儿,习惯性脱臼。嗨,早些年不大爱惜身体,给自己造成这德行,跟你没关系哈。”
为表示没事,他动作异常麻利,咔地下把自己手腕接回去。
南舟看向其他军人。
南舟腰力奇好,并不像常人样侧身滚动躲避,单脚踢凳借力,高高弹起,双腿微分,绞住来人颈部,鹞子样轻灵地翻跳到他颈上,狠狠甩——
跳,绞,甩,倒,在秒内气呵成。
这早就是南舟肌肉记忆。
他在《永昼》里,就是这样活下来。
在肌肉苏醒后几秒,小豹子样蹲踞在片狼藉中南舟才成功睁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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