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。”睡梦中妻子轻轻嘶声。
谢兴看看自己手,再看看妻子脸颊那处,渗血,才意识到,这不是脏,是妻子脸上被风吹裂口子,流血结痂。
“你干嘛啊?”妻子醒,抬手摸把脸颊,看见指头上红色痕迹,没好气道。
“以为脏呢。”谢兴有些心酸地笑着,说:“对不起啊。”说完,看着妻子如今黝黑粗糙面庞,眼眶突然红,剩下话就卡在嗓子眼里。
“没事,又不会留疤。皮肤还好,以后养养就白回来。”
袋已经睡着,人随着车子颠簸晃动着,睡得很死样子。
她身上件灰扑扑长袖,跟谢兴身上穿个样,都是便宜货,但是耐穿,更耐脏。
她抱在怀里背包,看着鼓鼓囊囊,其实没有太值钱东西,因为要带大量辣条样品,两人路上带穿用精简到最大限度,除各身装模作样才穿好衣服,剩下就只有几件同款长袖长裤。
除此之外,妻子包里还有针线,路上捡来扣子,纳鞋底用锥子……方便路上缝补;还有塞鞋里垫脚跟棉团子,特制软鞋垫,都已经被脚上磨破流血染得脏兮兮……
“唉……累坏你吧?”
妻子坐直,回到自己椅子上,抬手揉揉眼眶,接着警惕地看眼四周,凑到谢兴耳边,用方言小声说:“别光想着吃啥苦,也别心疼……你就多想咱这十个月赚多少钱,十多万呢,而且是活水,能长流。转回头,咱那会儿哪敢想还能有出路,有今天啊?”
妻子生性相对更乐观和积极,也更容易满足……谢兴现在受她影响,也变得积极许多,他点头表示赞同,然后重新又提遍刚刚问题:
“是想问你,要不咱停下来歇天,看看桂林山水?”
妻子想想,摇头,“山水老再看,有是时间。要说,真决定歇两天话,想咱们过下深城,找小江兄弟见个面……好久没见。顺便咱把钱还上。”
“唉,这事自从钱够数以后,你都提多少遍。”谢兴说:“上回打电话不也说起?可是江兄弟自己说,让咱先不急还钱,先把盛海咱家房
对着睡着妻子轻声说句,谢兴不敢去动她怀里包,因为动包,她不管睡多沉,都肯定马上就醒。
路上财物都是妻子保管,她有着个持家女人强烈谨慎和细心。
谢兴只能挪屁股坐得挨她更近些,然后伸手,托着脸颊慢慢让人斜过来,沉边肩膀,让她靠住,好睡些。
侧过头看眼,谢兴发现妻子脸颊上道黑痕。
这脏,都快忘以前在家,你多爱干净。谢兴边苦笑想着,边忍不住伸手,用拇指肚儿替她把那道黑痕抹下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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