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澜满眼惊讶,伸手就拉住他袖子,不敢置信地说:"怎就不能?为什不能?父皇喜欢澜儿,澜儿也喜欢父皇,澜儿不陪着父皇,父皇要怎办,澜儿又要怎办?"
他往日这
孟惟低下头,很恭敬地说:"殿下对着臣时候,宜自称本王,不然就显得……落身份。"
李澜终于认真地看他眼,带着笑,慢悠悠地说:"父皇不喜欢。"
孟惟眨眨眼睛,想,这可真够高深莫测。
他不说话,李澜就仍旧痴痴地望着他父皇,碟子里糖少得很快,李澜放下糖碟向孟惟伸出手,说:"水。"
孟惟就捧茶递过去,李澜接过来端在手里,拧着眉头挑剔:"烫。"
李言相貌确实要比谢别出众得多。
孟惟想起来先前惊鸿瞥,卸去冷傲和戾气皇帝俊美得足叫人出神,他甚至想起佛经上那些天花乱坠庄严殊胜。
仔细看来,李澜和他父亲长得很像。眼睛要稍圆些,少三分尖刻,但嘴唇也更薄情些。
就连眼神,有时候都像极。
年轻探花郎重拾先前疑惑,眼前这位含着手指吃糖楚王殿下叫他看不透,若是真痴傻,他也未免太乖巧太敏锐;若是装傻,却又觉得他举止言行之间半点不着刻意,任性率真得派自然。
没想到这小皇子这样不好伺候,孟惟苦笑着想,难道要自己给他吹凉不成?却见李澜只是抱怨句,自己端着吹起来,吹几下又不耐烦,喝口,烫得直吐舌头。
孟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他:"殿下可想过日后?"
李澜转头看着他,像是不解:"什日后?"
孟惟以为他不懂得什是日后,正有些哭笑不得,李澜却放下茶盏,十分郑重地说:"澜儿不要日后,澜儿只要陪着父皇就够。"
孟惟看着他眼,分明像是澄清泉水样藏不住感情,偏偏又似什都看穿样,鬼使神差,孟惟轻声说:"这怎可能呢?总不能直陪下去……"
孟惟想,倘若李澜真不傻,无论是皇帝还是自家师相,恐怕都早就试探出来吧,这两位可都是聪明绝顶人物,绝不是这好欺瞒……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下。
他收拾心情,小心地解释道:"臣不是在看师相,而是——"
"师相?"李澜转过头来打断他,他嘴里含着糖,把含得湿漉漉手指随意在身上锦袍上擦擦,语音含糊地纠正他:"是谢相。叩谢圣恩谢。"
他甚至用手指对空比个谢,看孟惟有些哭笑不得,偏偏李澜比得极认真,他只能等李澜比划完,才解释道:"谢相是臣老师,所以敬称师相。"
"哦。"李澜点点头,把糖咬得嘎嘣响:"澜儿没有老师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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