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舜臣!别以为身后有节度判官就能保着你。出差错,你担待不起!”
有董超为鉴,薛廿八不敢放些狠话,只能从利害方面入手,但王舜臣可不吃这套,立刻反咬口:“你两个鸟男女在这闹个甚,不知道甘谷城正等着这批酒水吗,还拖个鸟?!莫道洒家不敢杀你两个鸟货,军法立来可不是作摆设!”
他骂着,马鞭再挥,在空中噼啪作响,落到两名押运长行身上,抽得他们满地乱滚。王舜臣在秦州凶名早著,也不怕两人敢还手。顿鞭子,让董超,薛廿八趴在地上直哼哼,衣衫破烂,脸上手上多处血痕。不过王舜臣没下重手,并未伤到两人筋骨,至少在秦州城中,他还不能把两人给废掉。
王舜臣将马鞭收起,猛然回过头来。拧着眉盯着韩冈,双环眼
董超用手捂着脸,指缝间都往外冒出血来。却声也不叫痛。他算是个市井好汉,个泼皮光棍,被陈举抬举升入县衙。圈养许久,但泼皮破落户脾气还没有改变。方才被韩冈逼退,已是怨愤,现在又挨鞭子,他更是心中发恨。冲着王舜臣阵大叫:“王舜臣!你骑马,俺们走路,你跟俺们又不是路!”
“大道朝天,爷爷爱横走就横走,爱竖走就竖走,端看爷爷兴致。难道爷爷走路还要向陈举那厮报备不成?!”
这腔调也是似曾相识。又看王舜臣几眼,韩冈突然恍然,他不正是自家死中求活那夜,跟着吴衍起来援救、隔门怒吼巡城队官嘛!
吴节判说话算话。前天韩冈请他帮自己安排个随行护卫,他果然将人派来,还是有胆色强手。
“原来就是他啊……”
在宋代,唤作尧臣、舜臣特别多,抓把。就像后世共和国开国时,起名叫解放、向阳样。这是思慕上古贤君所起名讳。
王舜臣名号普通,但相貌却极有特色。他脸很大,几乎比常人大倍,手也很长,虽不比刘备,垂下来离膝盖也不远。宽厚如石板身躯上,长着张有些丑陋脸。再加上留嘴乱丛丛络腮胡子,眼睛圆圆,瞪起来,几乎与传说中张飞有五分相像。
只是王舜臣善用不是丈八蛇矛,而是弓和铁简。
就在王舜臣马鞍后侧左右,各挎只弓袋,里面装角弓尺寸并不算大,可制作之精良,是韩冈生平所仅见。而在马鞍前侧,则是挂两支四棱铁简,上面泛着油光,显是保养得很好。弓和简,便是王舜臣主要装备,在宋军中,也是属于制式武器。
王舜臣身量不高,大约五尺二三模样,双腿还是罗圈腿,两脚贴紧时,他双腿仍然并不直。但这是常年骑马特征。王舜臣双臂长而有力,从身体条件来看,他弓术决然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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