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河套!?”王厚重复着。他在嘴里喃喃念几声,仿佛在咀嚼着词义。最后他才重重地点头,“起得好,起得好,确像个口袋,正是套子样子。”
韩冈直起腰,双臂夸张地张开,放声道:“黄河百害,唯利套。党项人占着此处,兴灵【注1】带水网交织,直如塞上江南,不论耕种还是放牧,都是远胜他地。而兴灵之外,又有瀚海阻隔,使外敌难侵,此天险尤甚长江,广如渊海。要想直捣西人老巢,先要考虑如何穿过七百里瀚海,还要考虑如何保证粮道畅通,否则便有全军覆没危险。”
王厚接口道,“从河东、鄜延、环庆几路往攻西贼,必定要受阻于瀚海。若从秦凤、泾原向北仰攻,又有天都山和兜岭阻隔。就算诸路同时出击,只要凭借天险,西贼将兵力分散亦能防守得住。但若是在更西侧,比如兰州,放上支奇兵,却能让西贼首尾难顾。”
“兰州?那是西贼占着罢
导致对地名解有所偏差,可要蒙过王厚这毛头小子,却是轻而易举,不费吹灰之力。
单是这笔“几”字,就已经让王厚更加佩服韩冈。不看过大量地学书籍,并仔细推演过江山地理,这世上有几个知道大江黄河流向?世所流传《水经注》上,可从没天下舆图这页。王厚能解到黄河、长江大致走向,还是沾父亲王韶光,从渭州知州兼泾原路经略使蔡挺那里,见识过复制自崇政殿中张挂天下舆图。
“黄河是这个样子?”王舜臣和赵隆也都好奇地看着桌面,他们虽然都看过黄河,也天天喝着黄河支流水。但让他们将黄河说出个二三来,绝对是两眼抹黑,支吾半天也不定能迸出个字来。
“对!正是如此!”王厚帮韩冈证明,他在“几”字右下方点点,“这里就是东京。”
“这里就是东京啊……”王舜臣和赵隆专心地点着头,却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。
有千年之隔,具体地理名词有许多都发生变化。韩冈说不定在地名上还不如王厚,但大区域韩冈凭着前身记忆,互相印证过后,却也熟悉下来。他指着“几”字右边竖右侧空处,“这是河东【今山西】。因为位于黄河东侧,所以有河东之名!”
手指再从河东往上推,停在“几”字头上横处,王厚立刻道:“是契丹西京道。”
韩冈又蘸点酒水,横着拖,把“几”字下面开口几乎封起,“这是渭水。而们现在就在……”
话声轻轻顿,王厚便聪明在代表渭河横下点下,沉声道:“伏羌城。”
“而西贼就在这里。”韩冈指着被渭河和黄河括起片土地,“这片地,被黄河三面环绕,形如布套。故而称之为河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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