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宰相晏殊在世时家中显贵无比,曲“梨花院落溶溶月,柳絮池塘淡淡风”,从骨子里透着富贵气派。但到他儿子晏几道这辈,尽管还有富弼这位宰相姐夫在,晏家就已经有几分衰败气象。富弼如今已年过六十,再得几年,等他过世,晏家定然会破落下去——晏几道那等富贵公子,小词写得是好,却没有保守家业本事。
太宗朝宰相向敏中,他在世时权势煊赫无比,但在他儿子那辈就已经败落,孙子被更是可怜,若不是幸运出个当上太子妃、如今又成皇后曾孙女,家势哪有重振机会?
隋唐时崔家、裴家那样代代高官显宦山东世家,在晚唐五代藩镇内乱中,早已灰飞烟灭。宋代官宦家族,富贵容易,败落也容易。田宅地产流转不定,俗语道“千年田换八百主”,说
箍,将针线别在绸子角。宝蓝色缎面上,朵缠丝夹黄牡丹花已经绣到底下两片叶子,洛阳重瓣牡丹中最为有名金带围,好似就生长在这块手掌大小绸缎之上。
再有天工夫,这双寿鞋就该绣完,可家里取暖用炭薪今天却已经烧完。严素心苦恼着,手指揉着眉心,她现在身无余财,只能靠着刺绣手艺养活自己和招儿,但吃饱肚子已经不容易,哪里还能找出钱来再去买炭。
“六姐姐?”身后床榻上,个粉雕玉镯小女孩儿从被褥中撑起身,坐在床上很困地揉着眼睛。
听到声音,严素心忙转过身,又把她塞回到被子中去,“招儿,你继续睡吧……别起来。”
“六姐姐不睡吗?”抓着被角,招儿对大眼睛忽闪忽闪。
“六姐姐会儿就睡。招儿乖,听六姐姐话,快点睡。”
小女孩儿很老实地点点头,乖乖地闭上眼睛。才七岁招儿跟严素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但她娘亲同样是陈家婢女,直都很照顾严素心。前两年招儿娘亲病死后,严素心便把她留在身边照看。
招儿应该是陈家女儿,却不知是陈家哪位留得种,并没有被承认身份。今次陈家覆灭也就幸运逃脱落入教坊司境地。同样幸运还有严素心,她只是陈举侍婢,而不是在宗谱上录名妾室。也便没有与陈举几房妻妾样,被送进教坊司中接客。
当陈举阖族覆灭之后,参与盛宴众官吏只留小部分陈举和其党羽家产归入官中,剩下总计价值五六十多万贯资财,便坐下来各自分赃。
其中田宅地产最受欢迎,尤其是陈举家产业,更是人人争夺。陈家在秦州扎根近百年,拥有田地多是良田,宅邸店铺也是位置优越。百年积累,家世单薄点官宦家庭都比不上陈家这样深深扎根于地方上土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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