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跑得真快!有老虎追着他吗?”
韩冈只觉得好笑,惶惶如丧家之犬,急急如漏网之鱼,刘仲武反应让他觉得很有趣。跑得这快,好像身后被老虎追着样。冬天日出得晚,他刚到四更就跑,不知要在黑地里走多久,运气差点说不定脖子都能摔折掉。
“三官人在刘官人眼里就跟大虫样。”李小六也赔着笑。刘仲武昨夜被韩冈灌肚子酒,今天早又狼狈而逃,他看着也觉得有趣。
韩冈倒是没想到自己给刘仲武带来这大压力。看起来向宝风评在刘仲武心中也是有数。向宝自入军中以来,便帆风顺,升到路都钤辖也不过费二十年出头时间,晋升之速足以让张守约这样在边疆踯躅多年老将欲哭无泪。
生没受过什挫折,故而向宝心气极高,权欲旺盛,全容不得下面人有半点异心。而分他权柄王韶,还有落他面子韩冈,在他眼中便是死敌。刘仲武肯定就是对这点心知肚明,才会跑得跟兔子样迅快。
吱呀推门声轻轻响起,“三官人,该起来。”李小六声音紧接着传入耳中。
韩冈从睡梦中醒来,朝东窗户纸上泛着旭日红光顿时映入眼中。成群结队鸦雀,在楼下马厩中吱吱喳喳地叫着。
“什时候?”他有些困顿地问着。
“过五更。”
“都这时候!”
只不过现在刘仲武跟自己都是条路上走着,又都是骑着马,程程速度又不可能差不太多,就算想躲着他韩冈,也是躲不掉。
虽然韩冈现在地位远不比上路都钤辖,但寻事恶心下向宝也没什困难。刘仲武是秦州本地人,在军中颇有令名,王舜臣和赵隆都听说过他,若能将他从向宝那里挖来,也是桩美事。
其实韩冈自己并没有发觉,自他离开秦州后,心情比过去几个月要放松许多,否则也不会腾起什恶作剧心思。自他重生之后,直被沉重现实给压迫着,每每死里求活,虽然
惊之下,韩冈彻底清醒,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。夜睡过,满脑子酒意已经不翼而飞,只觉得神清气爽。随意地活动下筋骨,对空挥两拳,呼呼有声。才几个月修养,之前近半年卧病在床生涯所留下来遗患,便点也感觉不到。
毕竟还是年轻啊!韩冈庆幸地想着,幸亏投好胎,十九岁身体恢复力毕竟不样。
简陋却还算清净厢房内,铺在地上地铺已经被收起,由于是二楼缘故,李小六即便贴着地板睡夜,也不用担心地气侵体。而外间刘仲武连同他行李也是不见踪影。
“刘仲武呢?”韩冈指指外间,问着李小六。
“刘官人刚过四更天便启程出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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