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向两位顶头上司拱手行礼,却没有半点讶异。州衙就这大,他在窦舜卿这里大闹通,两人怎可能收不到消息。若是方才窦舜卿真敢发作,王韶和高遵裕肯定会进来救人。
三人路走回高遵裕公厅,在房中分宾主坐下,高遵裕便问道:“玉昆,怎今天发这通邪火?只为个王启年?”
“前几天王启年被下官逼着投过来。本意是想让他送个投名状,但没想到窦舜卿如此手辣。”韩冈摇头叹着,“今天看到王启年被抬出去,心情有些不好,干脆找着借口去闹上通。”
“气出没?”高遵裕笑问着,心道这韩玉昆真是年轻气盛,平日里精明厉害,但火气起来当真是什都不管不顾。
“当然没有。窦舜卿不走,下官日夜都睡
该问。”窦舜卿没有说出杖责王启年理由,但这也算是个回答。他堂堂兵马副总管向个勾当公事开口解释,给足面子,在窦舜卿想来,韩冈也该知趣退。
韩冈却正等着窦舜卿如此说话,立刻又追问道:“既如此,观察何不将王启年械送正厅,交由都总管处置。机密之事下官不得与闻,但都总管总该是能听吧?王启年是经略安抚司中公人,观察代都总管定罪,未免是越俎代庖。”
窦舜卿脸色木然起来,右手紧紧地捏着交椅扶手。李师中是秦州知州,秦凤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,这三个差遣,韩冈却只把都总管这个身份提出来说,句句不就是在说自己只是副都总管吗?!
他看看左右,恨不得立刻下令将韩冈样杖死在厅中。只是他能这做吗?外面有这多旁证,以下犯上罪名也栽不到韩冈头上,何况韩冈还是文官!该死文官,窦舜卿心中发恨,“这武夫真不能做!”
“韩冈……”窦舜卿慢慢地念着韩冈名字。
韩冈拱下手,作出静候上命样子来:“下官在!”
“你且下去,此事自会跟李右司说。”被韩冈拉出李师中这张虎皮,窦舜卿其实也难再说什。杀也不能杀,打也不能打,只能暂且退让,日后再前账后账起算。但他却还是在话中争上口气。
韩冈听,就在心中暗笑。虽然差遣不如人,但窦舜卿本官观察使是正五品,而李师中本官右司郎中则是正六品,论官品,却是窦舜卿在上。窦舜卿拿着本官称呼李师中,这是争着个名分高下,也不知李师中听会不会高兴。
“此事下官也会禀报个都总管,请他给个公道!人命关天,不是想杀就杀。”韩冈依然板着脸,义正辞严地说最后句。他行礼后告辞离开,丢下身后被他气得直抖窦舜卿。
韩冈走出副总管官厅所在院落,却见王韶和高遵裕就站在院外,等着他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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