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舜卿低声下气地求着李师中,请他把罪名都推到窦解狐朋狗友身上。而他当着王中正面把话说出来,也有着让王中正将他这番话传到天子耳中意思。希望能让天子看在他张老脸上,放他孙子
趁此良机尽快逐走李师中三人,谁也说不准日后局势还会有什样变化——说不定过几日王韶连续惨败个几场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原定计划是将留任机率最大窦舜卿跟着李师中和向宝起赶走,现在虽然算是有点弄巧成拙味道,但也不过是把目标由窦舜卿改为李师中罢。
韩冈提议,就是要让天子明白,最后留在秦州李师中与王韶水火不容,逼得天子在两人中选择个。而最后究竟会选择谁,他有着足够把握。王韶也同样有把握,不再向韩冈做确认,而是问起儿子这趟去京中有何见闻。
官宴准备得很快,王韶只问儿子几句话,来通知赴宴小吏已经走到门口。
大堂中,李师中和王中正在上首分宾主坐下。坐在左右两排席位上,则是秦州城中所有*员,皆是分着官位高低坐下。韩冈刚刚晋阶,位置则向上提升几位。而王厚和赵隆两人,也够资格参加,只是坐在最后面。
秦州城*员陆陆续续都来。窦舜卿和向宝也坐到他们位置上。很快,张守约也到。在通传声中,新任秦凤路兵马钤辖大步走进厅内。先与已经坐定向宝对视眼,各自把视线挪开,然后跟迎上来李师中互相见礼。
张守约须发皆是花白,是关西军中有名宿将。他从军四十载,在军中打滚时间跟向宝年纪差不多大。可他却直到今天,才能与向宝平起平坐。而且若不是向宝中风,他要等着接班恐怕还要熬上几年。想到这里,他望向王韶和韩冈眼神中,便多分感激。
各自坐定,李师中起身祝酒。番正式宴会前繁琐礼仪之后,这时,宴会才真正开始。饮酒行令,互相敬酒,也有歌妓被找来表演陪酒,气氛逐渐热闹起来。
直喝着闷酒窦舜卿,在敬过王中正之后,又向李师中举杯,叹道:“家门不幸,下官治家无方,管束不严,才让那些地痞无赖蛊惑下官那不成器孙子。事已至此,下官也不敢求大府徇情枉法,只求大府能根究那些个诱良作恶贼人之罪,让他们不能再害其他家良家子弟。”说着,老眼里就流下两行浊泪。
终于来!直暗中观察着韩冈随之眼神凛。李师中坚持将窦解下狱,并主持审理此案。是因为猜到窦舜卿将顶替他职位,为要在天子心中博个直名,以便早日起复,才如此不留情面。但眼下前提已经不成立,窦舜卿求上门来,以李师中为人应该做不到铁面无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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