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在梦里想起什,严素心殷红厚实小嘴微抿着,修长双眉也紧皱,显得很伤心样子,眼角处还带着泪,闪着晕黄灯光。
韩冈看得怜惜不已。对自己倾心三名女孩儿,不论是韩云娘,还是严素心,另外还有周南,都是命运多舛女子。被卖进韩家云娘还算好,在教坊司中长大周南虽名为花魁,却不得不在欢场上强颜欢笑,而严素
家严说,王介甫羽翼已成,用不到他护持。他这去,就是给王相公腾个位置。对于此事,天子和王相公都会乐见其成。”王厚嘴角笑容带着讽刺,“也许再过两个月,就是真正王相公。”
“曾相公年岁也太大点。”韩冈很平和地说着。
政治上事本就没有什人情好讲,而王安石也确需要个名正言顺职位,来掌控变法大局。助役法施行据说已经迫在眉睫,这条法案关系到民生方方面面,直接改变实行千年徭役制度,不是均输、青苗和农田水利三法案可比,王安石当上宰相,对此法顺利推行,有着不可估量作用。
同样是官场中人,王韶对王安石判断应该不会有错。不过曾公亮可是《武经总要》主编,这套书总计四十卷,前二十卷是详细描述军械、阵法、旗号、营垒等方面军事学专著,后二十卷是汇集历代战例。韩冈直都想睹这本名传千古军事百科全书真容,对有能力编纂此书曾公亮也有几分尊敬。
与王厚继续推杯换盏,当韩冈回到家中时,已经快三更。今晚他喝虽不算多,但回来时吹阵夜风,酒意也有些上头,不过还是能走得稳路,不至于摇摇晃晃要人扶。
进家门,韩冈让李小六牵着马去马厩,打理好两匹马后,自己去休息。他本人则是直接走进后院,却看着自己房间正亮着灯。
都这时候,谁还在里面?韩冈头中醺醺,时之间,什都想不起来。掀帘进屋,只见严素心正半趴在桌上做着海棠春睡。韩冈脚步停,沉醉酒意猛地散去,这时他方才想起今天白天时事来。
想不到都这时候,她还在房中等着。韩冈放轻脚步,静静地走进去。桌子上除盏油灯随着穿堂风忽明忽暗地闪着,还放着个茶盅。韩冈轻轻地揭开茶盅盖子,醒酒汤里陈皮味就传出来。
在桌边坐下来,喝着酸甜味醒酒汤,韩冈看着两尺开外,枕着手臂沉睡中张如花俏脸。
严肃心容色秀丽,身材高挑窈窕,本就是个难得美人。而今天她稍稍画点妆,大概是知道韩冈不喜石灰抹墙般浓妆,只是略略描眉,抹口红,并没有像秦州妓女那样擦着厚粉。但就是这点改变,就让她更是眉目如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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