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征并不是很有野心人。他对用兵扩张没兴趣,也无意跟他叔叔去争吐蕃赞普位子。只要不打到他家门口,他最多也只是派点兵凑个热闹,绝不会跟人硬拼。
当年其父瞎毡早亡,他被逼得放弃河州,躲到西北安江城。后来他聚集部众,也只是打回河州就停手。武胜军原本是他二弟董裕地盘。董裕死后,木征顺理成章接收这片土地
话,狄道就是临洮。‘北斗七星高,哥舒夜带刀,至今窥牧马,不敢过临洮。’如今临洮沦于胡虏数百年,不知何时能重现旧日大唐盛况。当年玄奘大师取经而回,其经文经过多年,已经零落不堪。若是能交通西域,从天竺重新把经书迎取,可是能流传千古大功德。”
“大唐之威,确是让人追慕。”韩冈悠然长叹,“今日辛苦争夺河湟,只是当年数州之地。而统归大唐安东、安北、单于、安西、北庭、安南六大都护府,其地域之广,任何个都能比得上今朝半壁江山。”
在安史之乱前,虽然唐朝对吐蕃有着几次大败,但其国势还是逐渐延伸到西域葱岭。而当时河湟之地,也是大唐所领。安西、北庭两大都护府,在西域为汉家拓张万里江山。这番辉煌,至今犹在西北百姓口中传唱。连当今天子赵顼,也是对唐太宗功绩深为敬服,进而追慕不已。
当然,河湟之地沦于吐蕃人之手,同样是被唐朝丢掉——是安史之乱后中原势力大衰缘故。自吐蕃开始,沙陀、党项、契丹纷纷侵入中原,所造成后果,说句难听点,就是如今宋室始终难以振奋主因。而偃武修文国策也是因为晚唐五代子弑父、臣弑君武人之乱,给宋初君臣们留下太过深刻恐惧,才顺理成章地形成。
但这些,韩冈就无意再提,要比就往好处比,比烂则是毫无必要——毕竟,总是有更烂。老是想着后面还有更差,反而就没有上进动力。
智缘也不会说出这些煞风景话来,他更是为韩冈话勾起心思,隐藏在他眼神中,全然没有半点属于出家人平静:“当年李卫公等诸多名将,败突厥,破回鹘,让胡人不敢东顾。如今,汉家天子欲重定西土,不世功名,也正在今日!”
……
“观察,东朝王韶自领有缘边安抚司之后,越发咄咄逼人。今次他能在渭源筑堡,明日就能穿过大来谷到狄道筑城。等到他控制武胜军,不知观察到河州还能保得住?”
木征半闭着眼睛,靠在堆毡毯中。他在宋为河州刺史,在夏则是河州观察使。宋人称呼他声刺史他应下,眼前这位禹臧家使者称呼他观察,他也照样应下。
“这不还没打到狄道嘛,只要保住河州就够。”木征懒洋洋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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