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角声起,千军万马踏地而来,听在城内守军耳中,便宛如勾司人锁链在窸窣作响。
围在城外敌军下多近倍半人马。城头上,人人惨白张脸,原本就是被围攻状态,已经渐渐不支。现在又多彪生力军,让他们完全失去信心。
王舜臣看着神色变得麻木起来下属,心底番狠厉之气勃然而起,“不想死都给俺听好!蕃人不过才六七千人马,什时候蕃贼不到守军十倍,就能破城?!都给俺打起精神来!”
他高声吼着,毫不犹豫地说着瞎话:“没有人想被人说裤裆里两个蛋,被蕃人吓缩去吧?别丢关西汉子脸。守住今天,王安抚明天肯定会带援军来!”
……
精锐禁军相抗衡。若不是顾忌他们都是骑兵,而且攻打渭源堡主力随时可能回返,王舜臣早就派人出城去野战。
王舜臣个识字亲兵,在他身前禀报着昨夜损失,“昨夜出战者有两百零三,有四十二人没有回来。剩下重伤病三十余人,都不能在短时间内重新上阵。”
王舜臣脸色如同头顶天空样阴沉,跟随他出城突袭只有两百人,没能回返就有四十二人,而且现在躺在病床上,还有三十多人。他带出去夜袭,都是精锐中精锐,不成想损失竟然如此之惨。
王舜臣闭着眼睛,亲兵不知道他在想什,犹疑中,声音便停下来。
“怎不说?”王舜臣下睁开眼问道。
围攻星罗结城西夏营寨中,禹臧花麻自马背上跳下。几天下来积攒疲累,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动作矫捷,倒是腾起烟尘,让他咳嗽几声。
亲兵连忙对王舜臣继续说道:“箭矢还有万两千余支,已经集中起来,分配给擅长箭术人。不过守城器具就没有办法。”
城中箭矢极度紧缺,加上没有油料,没有木石,连烧水柴草都不多,守城器具更是欠奉。宋军虽然善守,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缺乏足够守城物资,王舜臣也只能让他手下,做好与吐蕃人在城头上硬碰硬准备。
王舜臣心中很是纳闷,他这里又不是大来谷那样交通要道,也不是藏着有多少金银财帛,本就是座空空荡荡城池,蕃贼怎会紧咬着不放?吐蕃人也好,党项人也好,他们打仗都是为抢钱抢粮抢女人,什时候也不会去做亏本生意。
但王舜臣却发现他如今所面对,都是有组织精锐,坚韧性上比起寻常蕃人要强出许多,所以他很吃惊:“他们究竟是什人?”
地面上传来隐隐震动打断王舜臣猜测。他跃起身,向东望去。只见尘烟扬起于天际,如雾气般遮掩东方山峦中谷地,隔阵后,数以千计骑兵出现在他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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