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前面已经把王厚托他转交信件给王韶,里面消息想必不是王韶想看到。韩冈是刻意在明确自己站队之后,才让王韶知道他跟自己姻亲关系已经不复存在。
王韶方才看信后,虽然没有痛哭流涕,但也免不伤心动情。平日总是坚定如花岗岩般眼神,今夜却是泛起水光。他摇头叹息着:“想不到出这等事。公庥也不过四十,竟然病不起。还有……”
韩冈被王韶看眼,见他又是摇头叹,没再说下去。
公庥是韩冈岳父字,也是王韶前任小舅子,与王韶交情匪浅。而今年发生在江州场夏季疫症,必然不会仅仅针对韩冈聘妻和岳父,少说也
韩冈从王安石府回来时,李信也回来,不过他看起来脸色并不好,大概是在三班院中受点气。
安慰他两句,韩冈不由得叹口气,这就是机遇和机缘差距。
当初赵隆、王舜臣和李信三人都是几乎同时跟随起王韶,只是后来李信被张守约调去,三人道路便分岔。跟着王韶赵隆、王舜臣都是靠着军功直接得官,名字直接呈到天子面前,得官前试射演武只是走过场,三班院也刁难不他们。
但换做是李信,他是被推举来试射殿廷,通过后才能得官。没有过得硬军功,在三班院受到刁难也不足为奇。
而当初跟韩冈起上京刘仲武,情况跟李信样。他能够切顺遂,那是因为他有着向宝荐书。出自京营,当时而且还兼着向宝在三班院颇有几分人缘,所以没人跟刘仲武过不去。
三班院和最近新近成立审官西院,虽然要向枢密院负责,但实际上都是独立,不过韩冈关系还延伸不到三班院中,真要找人帮忙,也只能抓瞎。
韩冈很清楚,李信才能确出类拔萃,绝不输给西军中那些声名鹊起年轻将校,但他沉默寡言性子,让他很难下子得到他人看顾,只有日积月累相处,才能看到李信出色面。
不过只要给李信上场演武机会,个“绝伦”评价肯定是少不。虽然韩冈有些担心,但试射殿廷就在眼前,应该不会再生枝节。
倒是韩冈自己这边让他有些烦。从他抵京,到现在才不过半日过去,递名帖要拜访他*员已然为数不少,大概是存着通过他跟王安石拉上关系心思。韩冈望着堆满桌上名帖,头疼欲裂。不加理会是不可能,但全部会面更不现实。可是如果要在其中挑挑拣拣,他也弄不清哪人可见、哪人不可见、哪人可见可不见。
韩冈今夜已经叹好几次气,官场上应酬交接确很麻烦,尤其是京城,不像秦州那单纯。他探头望望隔邻,理应热闹非凡王韶那边,这时候则是安安静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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