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品京朝官任免和差遣注授,依律都要通过审官东院,但政事堂也直接掌握着许多职位任免权,可以跳过审官东院而直接任命*员——这种政事堂直接除授官职做法就称为堂除。章惇是中书五房检正公事,要帮苏轼寻个外任好地方,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。
“江左水乡,苏杭之地。若论风土,再无胜过这两处。”看着章惇对苏轼维护,韩冈有着几分感慨,与章惇做朋友还真是让人安心。
韩冈只是随口说说,但章惇倒是当真去考虑这两个地方,“……杭州通判到年后,磨勘就满两年,考绩也是中上,当可迁官……若要换人,还正好趁现在!”
杭州?……看来苏堤应该不会湮没在历史长河中。
韩冈为自
“文王拘而衍周易,仲尼厄而著春秋;屈原放逐,乃赋离骚;左丘失明,厥有国语。”
司马迁《报任安书》中这段,是安慰人话。文章憎命达,无论李青莲还是杜工部,哪个不是生坎坷,才有流传千古名篇。
但韩冈决定还是不让章惇将这番话传给苏轼——在他口中说出来,那就变成讽刺。传到已经上书请求出外苏轼耳中,也显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。而前来恭贺他得赐佳人章惇,恐怕也会听着不舒服。
——虽然韩冈是真心想安慰苏轼。苏轼封判状,其实是帮他大忙。在如今已经佳人在抱情况下,韩冈也不会对名传千古诗人再留着怨气,转着报复心思。
而宫里现在还没有消息,赵颢还好端端地安住着,不过苏轼已经不想在东京待。他这个开封推官本做得就不痛快,不幸天降灾祸——推官主管其实是刑名,要不是蔡确撂挑子,周南申状也不会压倒他案头上——再留京城暂时找不到什人喝酒聊天,不如远放江湖之外,散散心,等今次事消停,再回来也不迟。
所以赶在今日苏轼就上本,又老调重弹,把新法骂通——这是范镇传下来绝活,许多*员现在都用上,让天子不好挽留,直接放人。
章惇对苏轼做法显然很不以为然,但今夜来道贺时候,也没有对韩冈说太多。
今天有不少人恭喜过韩冈得赐佳人,但知道他赶在今晚就要纳妾,就只有亲自送来中书调令章惇,还有李信、李小六这样韩冈身边人。
听说韩冈今晚就要纳妾,章惇就主动留下来,帮着主持小小仪式,也算做个见证。等先送周南入洞房,韩冈就坐下来陪着章惇喝酒。
将杯中酒饮而尽,举杯底向韩冈示意下,章惇摇头叹着,“苏子瞻这也算是无妄之灾,糊里糊涂地就坏名声。等明日愚兄便打算在堂除差事里,寻个风土宜人去处,让他过去修养两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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