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照夜城,最不缺就是邪门歪道和阴毒禁术,生死人、肉白骨也不再话下,只要狠得下心。因为骨肉不可能平白生长,总得补点什。
后来宁怀衫常会想起那幕——
乌行雪差人把方储扔进池里泡着,池里浓稠黑水泼溅出来,落到池边积雪上却是红色。
那池边有棵参天巨树,因为死气太重,从来没有活物敢在枝叶上停留,所以乌行雪住处以那巨树为名,叫雀不落。
那些人……哦不,那些小魔头们把方储安置在池里时,乌行雪就抱着胳膊斜倚着巨树,静静看着。
“他没失忆就跟咱们说?”方储不客气地拆他台。
“也是。”宁怀衫又朝乌行雪那边看眼,忽然压低声音道:“阿储,突然觉得那傀儡……唔,似乎不太对劲,你觉得呢?”
方储:“……”
方储捏着肩,斩钉截铁:“不觉得。”
上回他们“突然觉得”下,后果奇惨。傻子才想再来回。
那位冷冰冰上仙看上去就像是在想念什人。
乌行雪瞧会儿,收眸光。
他心里蓦地生出股滋味来,说不大清,只是忽然没再问下去兴致。
于是宁怀衫凑过来时,只看到自家城主没什表情脸——他不笑时候,微微下撇眼尾总带着几分厌弃感。
乍看起来,那真是很不高兴。
“城主,摆好。万事俱备,就欠点活人。”那几人来雀不落比宁怀衫早,跟乌行雪有几年,万事殷勤。他们搓搓手,脸兴奋地商量:“离照夜城最近是白鹿津,捉两船活人不成问题,咱们这就可以去。”
乌行雪却副倦样,嗓音也带着犯困鼻音:“深更半夜,路过白鹿津人很少
方储朝萧复暄侧脸扫眼,沉声道:“你知道之前受这种伤,多久能长好?”
宁怀衫想想。
方储最惨模样……那还得是数十年前刚来照夜城那天,乌行雪支使人把方储从那辆黑色马车里抬出来时候,宁怀衫差点没认出那是个人——
因为两只手和条腿都没,不知被什啃食过,脸上也全是伤。看起来就像团浸满血破布。
般人这样早死,但方储似乎特别倔,就是不咽气。
之前不是还笑过?怎又又又不高兴!
宁怀衫不想触霉头,声不吭弹回方储身边。
方储:“你来回蹦什呢?”
他正揉摁着自己肩,那条断臂伤口处已经生出点新肉,带着活血,泛着粉色。相比之下,他脸色苍白得泛着青。
“就是想听听城主跟傀儡说什悄悄话呢。你看他失忆,有话都不跟咱们说。傀儡有什可聊呢?”宁怀衫颇有种失宠感觉,仿佛忘不久之前他还想让他们城主哭着求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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