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是蜿蜒橙黄灯火,像条长龙,自脚前山道而起,直蜿蜒到天边。
在灯火映照之下,隐约可见楼舍连坊、窗扉洞开,铺面摊棚高低错落,人影往来屑屑。
各色幡旗在山影间飘动,最近处那道长幡上写着四个字:
落花山市。
乌行雪站片刻,抬脚朝长幡处走去。
那便只有个答案——
很久以前,他身为照夜城主时,就已经给萧复暄行过方便。
……
乌行雪脚步刹。
他下意识跟着人影朝前走,这时猛抬眼,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进条山道,此时正站在片山雾里。
“为何您没动手脚,他就能进啊?”
“他看起来甚至不像是第次进。”
“城主?”
他们转头看向自家城主,就见城主清瘦脖颈和下巴掩在银白色狐裘里,过片刻从唇间蹦出句:“不知道,你俩走不走?”
“……”
更低:“您要是记得怎使,还能给天宿单独行个方便。可您不记得,这该怎办?”
乌行雪:“……”
他哭丧着脸道:“据说这青冥灯烧起来可吓人,不想折在这里,——”
他哭到半,眼珠忽然瞪得溜圆,尾音个急转,差点劈。
乌行雪顺着他目光转头看,就见萧复暄只在青冥灯前略停瞬,便抬脚朝前走去。
他低头过长幡,热闹人语声如同无端海忽然涨起潮,朝他漫过来。
他虽然全无记忆,但听到那些嘈杂声时忽然觉得,就是
仅仅慢这步,他就看见萧复暄高高背影淹没在苍白色雾里。
这雾浓得不正常,还异常冷。
乌行雪紧跟着穿过白雾时,感觉雾气擦颈而过,就好像有大滴冰水“啪”地落到颈后,顺着脊背流淌下去。
寒意惊得他闭下眼,再睁开时,眼前景色已经全然变模样。
浓雾落在身后,脚边是座爬着藤蔓白石界碑,界碑上刻着漂亮字迹:落花台。
“走。”
直到穿过玄铁重门,乌行雪都还在想那句“他为何能进,甚至不像是第次进”。
他其实能猜到为何。
因为那场梦境里,桑煜说他那两个小玩意儿刺探雀不落时看见天宿上仙。若是梦境为真,那说明曾经天宿上仙来照夜城时也不曾惊动青冥灯,没有尝过青冥鬼火烧身滋味。
而宁怀衫说,青冥灯由他设立,若是要动手脚,恐怕也只能由他来动。
长剑磕碰出很轻响声,袍摆飞扬间,可见劲长黑靴。
两边青冥灯只轻闪几下,似乎有瞬间犹豫。下刻,它们又安静下来,全然不管它们刚刚放过位上仙。
宁怀衫:“??????”
这回,他和方储是真惊呆。
“城主为何他能进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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