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在平常看来,应该算是“失礼”。灵王自神木而来,天生天养,恣意惯,没那讲究。但天宿不同……
在众人口中,天宿冷俊锋利,从不与人亲近,应当是不喜欢“失礼”。
可他听着这声“萧免”,依旧仰头喝尽杯盏里酒。他喉结滑动着,咽下酒液,这才转眸看向乌行雪,低低沉沉应声:“嗯。”
玉醑易醉,他喝不少,眸色却依然如初,像冬夜
给灵王倒酒,十二只酒壶恭恭敬敬等在旁边,喝完就满上、喝完就满上。
酒池新酿玉醑有些厚重,喝得人有些热意,旁边瞬间竖起十二把团扇。
……
乌行雪自己两个小童子根本没有插手余地。他们最开始还挣扎下,试图拦拦。
然而双拳难敌四手,更何况是二十四手呢。两个小不点最后索性放弃,笼着袖子杵在边,帮递酒壶帮递扇,十分乖巧。
谢完,他跑。
跟在他后面小童子顶上前去,又是个标准大礼,福身到底:“谢灵王款待!”
敬完又跑,换第三个。
然后是第四个、第五个……
连谢十二回。
行雪总感觉这三个字有些意味深长。可是看天宿脸,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表情,不像是会做什样子。
应当是他想多。
结果没多会儿,他就默默收回这句话。
他不是想多,他是想少……
天宿上仙哪里是来做客,根本就是来玩他——
乌行雪回头,看到就是他俩递团扇模样,直接气笑。
这笑之下什待客之礼都不要。
他把白玉杯盏往桌案上搁,道:“萧免!”
那时候仙都之人提起他都称句“天宿”,那是尊号。当面之下,甚至还要加句“大人”,没人会以真正“萧”姓叫他。
何况还是这种语气。
灵王酒还没喝半口,光看就看醉。
但这仅仅是个开始。
天宿上仙萧复暄确实是个寡言少语,话不算多,本人是个风雅静客。但托这十二童子福,坐春风没有刻是静。
十二童子生怕天宿大人不要他们,这夜表现得格外积极,起初还是令动。后来令都省,开始意会——
跟灵王碰杯,碰十二个。
他让小童子拿酒壶过来,给萧复暄斟满杯盏。对方干脆得很,端杯饮而尽。而后淡声对杵在旁小童子道:“好酒,去谢。”
乌行雪捏着杯子,还没反应过来“去谢”是何意,就见那十二个小童子听话又积极地排成列,巴巴走到他面前……
排在最前面小童子上来就是个大鞠躬,两手合抱,但凡给他三根香,那就是民间祠堂里标准“敬祖宗”。
乌行雪:“?”
小童子俯到底,道:“谢灵王款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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