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他忽地转头笑起来,只是笑两声便受风,很快转成闷咳。般人咳上几声,脸色总会泛红,他却没有,依然是病恹恹白。
闻时脑中忽然冒出个没头没尾想法,他觉得像谢问这样苍白又病歪歪人,穿白衣大概挺仙,穿红衣……恐怕就是恶鬼相。
谢问四下扫圈,在前面找到处快枯竭山泉,借着细弱水流洗手。
夏樵总算缓过气来,战战兢兢地跟紧闻时。他们跟谢问没有并肩,隔着几步距离,朝同个方向走。
夏樵问道:“闻哥,这究竟是什地方?”
比起夏樵,闻时就明白多,他很清楚谢问话是对,这种环境下确实不能哭叫。
就好比他刚刚在车上碰到假“夏樵”,如果当场吓疯反应激烈,可能会有更多那样东西冒出来,不小心就永远困在那里。
当然,清楚归清楚,他就是不想附和。
谢问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,也不生气。
主路上没有那些枝枝蔓蔓挡路,谢问把枯枝丢回树丛,对闻时说:“不管就不管吧。有湿巾?擦擦手。”
夏樵还没开口,就有人替他回答:“给他画。”
闻时抬起眼,就见谢问不知何时跟过来。
他手里拿着截枯枝,扫拨着挡路藤茎,免得那些沾泥水叶片蹭到自己身上。讲究得有点过分。
闻时看见他,脸拉得老长。
谢问走到近处,不慌不忙地解释道:“是半路捡他,叫得太惨太大声,慌不择路抱着头乱跑。这种环境下哪能这闹,就顺手给他画两道算是帮忙。”
闻时:“这叫笼。”
“笼?”夏樵好像听过这个说法。
他想很久终于想起来,还是从沈桥那儿听来。
沈桥说:这世上人人都有憾事、人人都有心结,有大有小。有些很快便解,有些怎都挣不开放不下,时间久就会把人捆缚住。灵相上最深最重怨煞和挂碍都来源于
湿巾又是什东西?
闻时心里纳闷,嘴上却说:“没有。”
谢问:“那你有什?纸巾也可以,能弄干净就行。”
闻时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打火机,蹦出句:“烧最干净,要?”
谢问愣下,盯着打火机没说话。
这人说话慢声慢调,放在平时,可以形容句“风度翩翩”。但这种时候,尤其在夏樵和闻时眼里,只加重那种难以捉摸危险感。
谢问依然是笑,仿佛脾气极好。他看眼夏樵,又问闻时:“不说谢谢也就算,还骂。他是你弟弟,你管不管?”
夏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谢问又道:“看干什,哪句有错?”
夏樵想辩驳几句。但不知道为什,被谢问眸光扫,他就像被大妖盯住下九流小妖,只剩下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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