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这
“为什?”谢问垂眸看着他。
闻时没答话。
这次谢问居然没有坚持,只是看他会儿,便点头往上走。
闻时落下个台阶跟在他后面,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熟悉影子。
山道很窄,缠着雾瘴,石阶湿漉漉。
他以为自己在人间生死轮回千年,见过红尘万物,俗世悲喜,见过无数人舍不得、放不下、怨憎会、爱别离,早已不是松云山上那个因为几场梦、个人就灵神不安、剐尽尘缘人。
他遗忘过又记起,分离过又重聚。
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冷静地站在那个人身边,冷静地分析如此种种,冷静地说着话、做着事,再在举手投足和眉眼之间捉住几分似是而非暧昧,保持着比陌生人亲近些又不同于师徒距离,甚至觉得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相处着也未尝不可。
直到这刻,他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这样。
他怀念松云山日子,怀念山腰练功台上吵闹,怀念山坳清心湖,怀念山巅繁星和积雪,怀念这个独无二人。
时没有场景,闻时踏出去,嗅到山间雾蒙蒙风,就不知今夕何夕。
也许是阵法作用,洞外洞里就像分隔千年两个世界,他走上山道瞬间,浑身只剩下昔日影子,长发长衫,高瘦挺拔,像松云山间落雪却笔直朝天冷松。
他恍然走几步,发现身边空,才转头朝身后看去。
谢问目光落在他身上,不知为何止步于洞边,迟迟没有抬脚。
“怎?”闻时问道。
闻时走会儿,忽然开口问道:“你什时候知道没有灵相。”
谢问嗓音温沉地传过来:“第次见到你就看出来。”
闻时静片刻,问道:“那你为什不说。”
这个问题从他知道谢问是谁起就想问。
最初次又次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,后来因为那些欲盖弥彰私心,索性闷回心里。
那曾经是他在这个人间家,是他和尘世最深牵连,怎可能说不要就不要。
他还是痴妄很重,还是贪心。
但如果定要有取舍,他宁愿走在这个人身后,落着步台阶。
不用更近步,哪怕对方不回头,他也可以跟着走上很久很久。
谢问走上来时候,闻时下意识侧身让开路,手指抵下他背说:“你走前面。”
谢问倏然收目光,似乎是闭下眼睛。过片刻,他才复又抬眼,抬脚走上山道。
那刻,闻时几乎有些怔然。
他忽然想起19岁那年,时隔多日看见尘不到回松云山,也是这样红衣长发、领口雪白,袍摆从松石上轻扫而过,却不染尘埃。
仿佛时光匆匆而过,却没有留下什痕迹。
他看到这个人,依然会忘移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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