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时怔怔看着他。
第次睁眼后看见这样角度尘不到,闻时几乎反应不过来。
“睡饱,怎熊猫印子没浅多少呢。”尘不到低头抹抹他眼下皮肤,还煞有介事地看眼自己拇指,好像那微微青痕会掉色似。
小时候是因为尘缘缠身不敢多睡,大又因为心思太重睡不踏实。再后来没灵相和记忆,就连梦里都是空空荡荡。偶尔闪过些零星往事,醒来后能接连头疼好几天。
他对睡觉贯没有期待,也不觉得放松,只当是不得不做件事。有时候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整夜,比不上当年下棋间隙里点着头打个囫囵浅盹。
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次,没有负担和惦念地睡足整夜。
睁眼时候,天光大亮。
他起初不太适应那个亮度,半眯着眼睛,光就从眼睫缝隙里点点漫进来,那是个缓慢而熨帖过程,他甚至罕见地产生再赖会儿冲动。
老毛听得脸色有点缤纷,他&实在没忍住,朝窗边挪挪,缓缓伸过去颗头。
屋里,尘不到支在靠案上翻本旧书册,闻时枕着他腿,侧蜷着还在睡。
老毛刚瞄到眼,就看见尘不到从书间抬头,食指碰下嘴唇。
老毛忙不迭又缩回墙角。
“醒没?”大召睁着杏眼,满怀希望地问。
,握着闻时爪子,手把手地教(逼迫)闻时在小王八软甲上写个“时”。
然后闻时自闭两天。
老毛在心里叹口气:千多年过去,白云苍狗,物是人非。当年大宝贝这会儿正睡在尘不到床榻上。
老毛又默默回头,看屋子眼。
作为尘不到亲手创造出来、看着闻时路长大金翅大鹏鸟,他内心十分沧桑,被种复杂情绪填满,这种情绪叫做:手心手背都是肉,他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谁拱谁。
直到他听见屋外隐约说话声。
他抬起手肘掩眼睛,却磕碰到另个人身体。不仅如此,枕头触感也很奇怪……
它就不太像个枕头。
闻时:“……”
他上秒还是迷糊,下秒就醒个彻底。他倏地睁开眼,听见尘不到嗓音落下来:“他们吵醒你?”
“要吃饭吗?”小召也精神。
“没,让咱们闭嘴。”老毛说。
殊不知,这话刚说完,床上人就动下。
***
闻时很久没有睡过这安逸觉。
小召确认那个小王八肚皮上是个“时”字,长长松口气。又把它放回池子里,用草茎轻轻拨着它脑袋说:“日上三竿,醒醒诶。”
“备好多好吃,你不饿吗。”大召跟着说。
“水烧四遍,不洗个澡吗。”
“万洗又睡呢?”
“……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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