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确实不擅长跟人打交道,他妈妈去得早,他也算得上是从小被欺负到大,也是自己点点地学,待人接物、必要时候该做反应,但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,他仍然有很多不懂地方,比如现在,就不知道要说些什。
他十五岁转入敬城中时,除老师,班上人没人知道他和顾如琢认识,只知道他性子闷,总是冷着脸。
他在女生间人气很高,有男孩却看不惯他,觉得他脾气古怪,孤僻不合群。
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被孤立,那时数学课代表尤其看不惯他,每次替老师发试卷,他都故意压着他试卷不给他,或者直接给他丢,导致每次上数学课讲试卷,他都不能很好地应付。
这件事被班上女生传出去,有天下晚课,他们师兄弟小声谈起这件事。
顾如琢却不再看他,他发动车辆,淡声说:“安全带系好。”
程不遇系好安全带。
车辆行驶起来,原路返回,照旧经过他们少年时那片小区。程不遇往外看着,忽而听见顾如琢声音:“星传表演系挺好。”
程不遇转过头来,他眼睛很亮,光照,就能照出水光。
“这些话,本来不该由说。外形条件好学生,大大二就签公司接资源,你要是不想进程、顾派系公司,其他公司也要看准,大公司般都压榨厉害,小公司没什资源,眼界也窄,不要轻易把自己搭进去。”
程不遇望着他,迟疑下: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顾如琢声音沙哑,不容置疑,“手给看看。”
小巷中,车辆安静地停着,程不遇离他很近,顾如琢伸手握,程不遇没有来得及反应,手腕就已经被他捉过去。
车里开着空调,很热,程不遇在店里时就把外套脱,里面是件很薄乳白色长袖毛衣,袖子往上拂,苍白手腕就露出来。
顾如琢眼眸暗沉,指尖贴着他手腕,掌心悬空,虚虚地握着,体温贴上来,无比灼热。
石亭撇嘴:“孬种,被那个
“嗯。”程不遇说。
顾如琢说:“没。”
程不遇像是过会儿,才反应过来要道谢,于是又说声:“谢谢。”
车辆穿过旧街区,顾如琢忽而笑下:“不会跟人打交道,倒是还跟以前样。”
程不遇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,不知道自己哪里没说对,但也不反驳。
那手腕很纤细,肌肤在暖黄路灯下,显出微微透明色,露出其下淡青血管。他刮伤已经慢慢结层薄痂。
确实没躲。
“拿药没?”顾如琢把他手放下,随后移开目光,“也是快好。”
“嗯。”程不遇说。
他缩回手,抱着外套,双凉薄艳丽眼睛微微抬起来,望着他,不知道他还要做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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