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闲听耳朵,觉得仿若就在墙之外。
走廊上道窄门陡然发出“吱呀”声轻响,摧残着老藤薛闲闻声抬眼。
披裹着白麻僧衣年轻僧人就这默无声息地朝墙边走来。
在这寒冬天里穿身白麻薄衣,光是看着便觉得冷,仿佛那薄衣上还披挂着霜天冻地寒气。直到玄悯在墙下站定,将指尖提着那串铜钱重新挂回腰间,薛闲才猛然反应过来,这秃驴走路从来都是没声儿。
所以……刚才那铜钱撞击声音,是他故意为之?
片刻之后,他果真从中捕捉到点……
铃音?
“不对……”薛闲啧声,皱皱眉。
那声音在呜咽风声中有些隐约,像从渺远之处而来,抑或是被那狭长裂缝给拉长距离。
听起来有些肖似牛车上坠着四角铜铃,细微之处又略有不同。
蛛网从九天之上当头劈下,道惊雷平地而起,活似贴着耳边炸开。
这道天雷不知是触到这阵局边界,还是惊动到阵局根本。
就听声山岳崩裂般巨响,顺着蜿蜒电光,兜头砸下来。
薛闲倚坐在老树盘虬墙头,八风不动地看着惊雷砸到他脚前地上,将整块厚重青石板劈得粉碎,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下。
整间宅院都跟着颤动不息,过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。
玄悯站在墙边,平静无波目光在薛闲身上略微扫量番。
墙上坐着人无疑有副极好皮相,像是柄贴着锋刃收进鞘里剑。只是看起来过于瘦削,黑色长衣又将他衬得格外苍白,显露出股浓重病态,和那呼之欲出锋利感相交杂,显得矛盾又神秘。
薛闲面
铜铃……
铜钱?
这想,那声音倒是愈发清晰,果真就像是几枚铜钱之间偶尔轻碰所起地撞击音。
“……”薛闲面无表情地睁开眼,手上绕着藤丝几经蹂躏,“啪”地声断成两截。
似乎只是个弹指间,那铜钱磕碰声音便近许多。
薛闲撩起眼皮,朝头顶望眼,神色间颇有些遗憾:现今他借助这黄符,也仅仅只能劈这下。
刚才那惊天动地天雷多少还是有些作用,它似乎在这阵局某处劈开道狭小裂口。原本安静得近乎有些凝滞宅院突然有道透风口,细碎声响从那处隐隐灌进来,很快便淡淡笼罩在整个宅院上。
果然这宅院并非真只有他个人。
其他人应该也被扯进这阵局之中,只是各自屈居隅,互不知晓而已。
薛闲随手从旁老藤上薅下根蜷曲藤丝,倚着树干闲闲地在手指上绕着。他阖上双眸,侧耳听着从那处狭缝中传来声音。企图从细碎芜杂声音当中,分辨出些与众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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