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这居然是个会听人话,玄悯便暂且容忍下来,收手刀紧随其后出门。
他扯江世宁后脖领,而后脚尖转,拎着他侧身隐匿在屋侧和走廊之间夹墙里。他走路若是不想出声,居然真能做到毫无声息,僧袍轻薄,衣摆
对此,薛闲还是有些庆幸:至少不用担心这书呆子会上门找死。他趴在玄悯袋口边上,非常嫌弃地冲江世宁驱赶两下:“赶紧转头,快走快走。”
“为何如此行色匆匆?”江世宁虽然有时候嘴上和薛闲顶上两句,但实际是个软性子,否则也不会任劳任怨地供薛闲驱使好几天,边挨怼,边还得用吃堵他嘴。
他嘴里问着“为何”,身体已然应和着薛闲话,转身跨过门槛出后门,满头雾水却半点儿没耽搁。
玄悯见此情景,刚抬起手正要放下来,就听薛闲用气声问句:“秃驴你抬手是要做什?终于忍受不这书呆子傻样儿,想要打他顿?”
玄悯:“……”照这说先打大约是你。
此人眼珠子异常黑,连星光亮都没有,鬼气森森。眼下两抹阴影,衬得煞白皮肤也泛起隐隐青。这冷不丁地打上照面,着实有些瘆人。若是换成寻常人,转身就碰上这位背后灵,指不定当场就要惊得蹦上房梁。
然而玄悯和薛闲显然都不是寻常人。
这两位个胆大包天,个八风不动,活小半生大约也不知道“害怕”两个字怎写。
于是,这冰渣子似秃驴和他腰间兜着那个孽障,用近乎同样麻木脸,面无表情地盯着来人。
来人绿着脸朝后仰仰脖子,拍着心口嘀咕:“怎突然转头,吓死。”
“……”江世宁:“不是,干什就要打?”
薛闲又催:“你走你,别废话。”
玄悯:“……”这不安生居然有脸嫌别人废话。
不过薛闲倒也没全猜错。这种借由某种实物诸如纸皮而成人野鬼,其实全凭口阴气撑着,在脑后三寸颈窝处有处命门。若是以手为刀劈在命门之处,那撑着地那口阴气便会散去,重新缩回原型。
玄悯本担心这江世宁会莽撞误事,想掌把他拍回纸皮状,方便携带。毕竟有个无法无天半瘫就够操心,再来个腿脚灵便,那不得鸡飞狗跳?
玄悯:“……”
薛闲:“……”这书呆子果然读书读傻脑子。
站在身后不是别人,正是江世宁。
薛闲在看到他瞬间还略微有些发愁,心说:要让这书呆子听到刘师爷刚才那番话,指不定就要撸袖子去前厅干架,也不知这芦柴棒棒能不能打得过那俩老东西。
然而这会儿听江世宁口气,他便知道,江世宁应该是没听见议论他爹娘那些昏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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