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公子在隔壁房间睡呢。”
“相里……相里大人呢?”
神官沉默会儿。
相里飞卢于是说:“知道。先去隔壁看看。”
相里飞卢咳几声,拒绝神官搀扶,放轻脚步,推开隔壁房间门。
手还疼吗。
可是他没醒过来,这句话也没有问出来。他反而在这场完完全全休息中,想起件久远往事。
凤凰劫,并不是他遇上姜国第场浩劫。孔雀降临那次,也并不是。
他有记忆第场国难,是干旱。那时他还小,刚刚记事,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相里鸿个人承担,他没有跟着他去,只是在佛塔里往天上看,太阳灼热窒息,滚滚热浪扑面而来。
那是天下颗粒无收几年,谶纬中所说话模棱两可,只说,姜国会逢场大旱,气数不尽,国不会亡,气数已尽,神仙在世也救不。
他来到座阴暗昏沉桥上,在那桥面前停下来。
相里鸿说:“师父就到这里啦。你别来,从今以后,就是你个人走。”
而他在梦中,也似乎有所感应。那座桥他过不去,隔绝在生死之间。
还有些不是梦东西,他隐约知道,只是醒不过来。
他知道身边医者来来去去,有人在他房里熬药,药罐子在炉火上烧得滚烫,还知道……有个身染花香、穿着粉白衣衫少年,轻轻趴在他床边,乌黑眼眸瞅着他,将下巴搁在手上。
房屋空空荡荡,他往床上看去,那里也是空。
他并不知道容仪这个时候会去哪里,是回梵天?他退后步,忽而脚上踩上什软软东西
那大范围干旱,那场灾祸,是谁降下,而那干旱戛然而止,又是谁停下?
相里飞卢忽而睁开眼。
他浑身都在痛,骨头断,重新接上,只有镇魂钉穿透过地方,透骨阴冷。
他旁边有神官守着,见他醒来,又惊又喜:“佛子?大师您醒?”
“容仪呢?”他喉咙里也带着血腥味,他费力地起身,提起床边青月剑。
“你可不要死,你死,很难再找你样喂养人。佛法就化生出你这个人,你要是死掉,再什时候生出个你,又很难说……”
少年低头看他手腕上伤痕,“看出来你这回不会死,不过实在很想让你再好快些,想,既然阵法也烧,执行人也送走,再给你输送点法力,应该也没有什太大问题……就是不知道这次会领什天罚,你会不会骂。”
他那副垂头丧气样子像个学堂里被罚学生,那白皙修长手顺着袖子摸过来,搭在他手上,带来源源不断热气。
他看见他手指上乌青色痕迹,知道那是九阴锤伤,他想开口问声:
伤好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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