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师父也是放养,并不太知道要怎教徒弟……看其他明王们教徒弟,先上手理论,再各自修行。”容仪挠挠头,“这边藏书阁,没有进去过,进去也是找风月小传……你想学什呢?”
兰刑仍然不说话。
他身上穿着昨天过来换上衣服,件白色里衣,格外单薄。那衣服袖口有些短,露出他手腕,上面伤痕绽裂,青紫交错。
还有道伤痕,自腕口直划向掌心,切口平滑整齐,深可见骨,虽然伤口很细,却格外深。
容仪沮丧地垂下眼:“算,你是小徒弟,跟你说这些事,有些丢脸。”
兰刑于是点点头,笑笑:“师父不想说,那就不说。只是要保重身体,不要太过伤心。”
容仪说:“也不是不想说……就是,有些丢脸。”
他吸吸鼻子。
兰刑笑意开始变得有些勉强和迷惑,似乎并不理解他话。
起来,拍拍他身上肩膀,嘀咕说:“也知道是在使小性子,可是没有佛子看使小性子,也觉得很没有意思。原来等待是这样难熬件事。”
容秋沉吟下:“或许也有别办法。有关星象生克之类事情,应当还有典籍记载,你等段时间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容仪悲伤地说,“不过之前找过,没有找到。”
容秋对他微微颔首,回到书房。
兰刑静片刻后,问他:“师父,是有什事不开心吗?”
他仍然那样乖巧安和地望着他。
容仪回过神来,想起小龙早先告诉他话:“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?怎还跪在这里?们凤凰殿也不要跪来跪去,大家都是神仙,尊卑没有神域那样分明。”
兰刑愣下,随后说:“师父不喜欢,就不这样。在神域呆太久,并未想过天界是这样,是冒犯师父。”
“好。”容仪终于开始察觉,这个徒弟在某些程度上也有些让他头疼,“在这里,也不用这放不开说话,大家都随便点就好。”
兰刑望着他,嘴唇动动,但没有说什。
他尚且比容仪矮上几分,要微微偏头抬眼,才能望见容仪样貌。这张明艳动人、堪称绝色脸,不再是青月镇雾雨中远远观模样。
此时此刻,他甚至能望见容仪发端细小绒毛,颊边压出来印子,还有那有点难过表情。
容仪只手还揽着他肩膀,从肩头传来触感,他能感觉到容仪身量有些单薄,但并不硌人,他肌肤很柔软,带着温热力量,有力地支撑着他。
他身上是五树六花原气息,五树六花香气,清透馥郁。
他没有见过这样人,也不知道作何回应,于是只有沉默。但凭着直觉,他知道沉默并不好,于是他开口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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