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6点半,校车准时停靠在站点上。
盛望和江添上去,满车女生都开始哄闹私语,搞得盛望差点退回站台。
司机师傅看是生面孔,又搞出这大动静,当即觉醒职业操守。他冲驾驶台旁边机器努努嘴:“高几?卡呢,拿出来刷下。”
盛望没坐过校车,压根没听懂这操作。他愣下,问道:“什卡?”
“校卡啊什卡。”司机说。
“因为有阵子挺想要个兄弟,比大比小都行,最好比小点。”盛望回答完,忽然拍着江添说:“绿灯快走。校车几点到?”
“6点半。”
“还行,来得及。”
盛望看眼手机时间,跟江添起穿过人行道,走到大街另侧站台旁等着。关于兄弟话题便拉不回来。
其实盛望小时候是个小气鬼,不喜欢切抢他玩具、抢他风头、抢他零食活物,要是真有兄弟姐妹,恐怕每天都要滚成团真人对打。
和排队人。
盛望绕开人群,在拐角人行道前等红灯。他回头看眼老街,对江添说:“小时候特别能折腾人,经常大清早把人闹起来。”
“然后呢?”江添问。
“然后来这条街上视察民情。”盛望说:“定要从街那边走到这边,看到大家生活安定,才能放心回去睡回笼觉。”
江添听笑:“为什是这条街。”
附中校卡和胸牌是个东西,既包含学生信息也包含钱,对住宿生尤为重要,吃饭洗澡打开水都靠这个,但对盛望来说就可有可无。
喜乐便利店可以用手机,而他挥别食堂已久,出门根本不记得带校卡。
“没带?”司机狐疑地问。
盛望讪讪地摸下鼻子,正想说“要不还是下车吧”,就听江添嗓音在身后响起:“带。”
他从后面伸过手来,越过盛望在机器上刷下,然后把卡塞进他手里。
后来带他巡街外公不在,每天叫他“望仔”妈妈不在,慢慢,盛明阳也不常在,他就不那小气。
那两年,他特别希望房子里能多点什人。最好是个弟弟,比他小点,在得久点。
再后来某天,他忽然意识到,就算是兄弟也代表不什。
来,就总是要走。
*
“因为热闹。”盛望说,“人就要叽叽喳喳才有意思嘛。”
他说完,瞥到江添瞬间变干表情,当即笑趴:“哎不不不,不是嘲讽你没意思,你冻着也挺好,就那说。”
“不过说真。”盛望弯着眼睛去看红绿灯,“你要是早几年来,肯定很欢迎你。”
“为什?”江添又问。
他这两天聊天方式有变化,不再是终结式“嗯”和“哦”,居然会往下抛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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