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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添在周五早上给赵曦打个电话。他怕班上这群饿狼真把烧烤店存活吃空,想事先让老板有个心理准备。
盛望反坐在椅子上,下巴
明明是个半路混进来人,明明进来成绩跟所有人都差十万八千里,他甚至都没有刻意表现过什热情,这个班级就轻而易举地接纳他。凭什呢?凭什他连努力都不用,就有着跟A班其他人如出辙甚至更胜筹自信。
齐嘉豪自觉处处被人压头,唯有英语例外。只有在杨菁课上,他才是名副其实A班人,他从不担心被点名,甚至希望被点名,他卷子几乎可以当成标准答案,他笔记会被其他人抢着抄,就连江添几乎都要让他头。
偏偏杀出个盛望,把他所有“几乎”变成“肯定”。
在A班,在英语这门课上,盛望就是标准答案,江添就是要让他头。
这样人,齐嘉豪怎可能喜欢。
班老齐。
他发现这个班人都有点自来熟,好像只要他们乐意,想跟谁当朋友都是句话事。
他有点羡慕,有时又嫉妒。嫉妒他们那股子天生自信劲,凭什呢?大概都是被捧着长大吧。
不像他,有个事无成又好夸夸其谈爸,还有个自己没上成好学校就把重压全扔给他妈。考到好成绩,他妈连水果都会切成块送到嘴边。考砸,什尖酸刻薄嘲讽都能说出口。
家里远亲近亲都说他头顶有两个旋,聪明。但他自己知道,只有个旋是真,另个是小学逃辅导课被抓,他妈气急拿晾衣杆抽他,不小心留下疤。
他闷头坐在位置上,把新拿证书压平,小心翼翼地夹进大开本练习册里,又把它放进书包,等着晚自习后让他爸妈高兴。自从上次丢市三好,他妈至今没有过好脸色。
其他同学还在围着盛望和江添说话,如果没有那件事,被围也会有他份。
他有点后悔,又有点酸溜溜委屈,心想着A班友情不过如此。
人谁无过,他只是犯次错而已,从此热闹与他无关,欢呼与他无关,荣耀也与他无关。至于吗?
他还在A班,又好像已经被淘汰。
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条长虫,侥幸混进龙群里。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个单枪匹马屠龙骑士,等着天道酬勤。
他开始模仿A班人,模仿他们自来熟,呼朋引伴,好像他本性多热情似。其实有很多人他都不喜欢。
他不喜欢江添,随随便便就能拿满分,轻描淡写就能稳坐第。他也不喜欢高天扬,明明成绩在A班吊车尾,却跟谁都能勾肩搭背。还有徐天舒,如果他爸不是附中政教处主任,就那平庸至极胚子,哪能有今天成绩?
……
但他最不喜欢就是盛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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