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服领子竖起来很高,足以圈住脖颈。江添手指弯不小心碰到盛望下巴,抵得对方轻抬下头。
他目光扫过盛望脸,松开拉链垂下手说:“你要是热不如穿短袖,还省事。”
又来,这个刻薄鬼。
盛望把撸到手肘袖子也老老实实放下去,辩解道:“又不是敞。”
“那是敞?”江添说。
A班住宿生总共就俩,这跟指着鼻子训也没区别。
她睨着江添和盛望,说:“学校昨晚是不是群发短信提醒降温?多穿件毛衣要命呢是吧?”
江添说:“没看短信。”
他日常说话像顶嘴,老师早习惯。杨菁毫不客气地拆穿他:“怎就没看短信,看你半天手机也没离手,明明翻得挺勤。”
高天扬在旁边插话说:“报告菁姐,翻是微信,现在不收验证码谁还看短信啊。”
语文老师招财曾经给班上那帮不会写抒情文大佬们提过建议,说你们要是实在憋不出个屁,就把抒情部分留到晚上做补充。她说人在深夜容易感性,白天就不会这样。
盛望觉得这话很有道理。他站在校车站台上,被清早6点多西北风吹,顿时觉得昨晚害他辗转难眠那些根本就不算个事。
盛明阳都知道,他儿子心大步子浅,不掉深坑不沾泥。有麻烦事横在路上,走开就行。有不舒服东西扎在身上,扔掉就算。就像许久之前那个市三好名额,既然拿得不开心,那就不要。
他向来看得开。
徐大嘴不是说,十六七岁人有点躁动很正常,他只是躁动萌发方向有点歪而已。
“拉链自己滑
杨菁指着他说:“闭嘴。”
高天扬委委屈屈地闭。
江添并没有请他多话,这货解释完,他收起手机朝盛望瞥眼。结果就见盛望校服外套又偷偷敞到下半截,露出里面薄薄长袖T。
怪不得杨菁要骂。
盛望正心不在焉呢,眼皮子底下突然晃过抹白。他微愕抬头,就见江添从兜里伸出只手来,隔着步多距离,越俎代庖地给他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头。
他记得自己初中时候常常半夜窝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,屋里盏灯都不开,只有手机或电视屏幕忽闪光,到初三体检,视力已然掉到4.8。他后来没参加中考直接保送高中,提前享受段假期时光,等到高开学时候,视力就已经恢复——假性近视,纠正下就好。
现在也样,纠正下就没事。
只要冷冷,就没事。
深秋雨不像夏天那样急来急走,下总是好几天。水珠裹挟在风里,拍得到处都是,又凶又冷。
杨菁今早负责跟车,来就指着几个学生说:“这冷天穿这点,冻给谁看呢,某些住宿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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