纠缠越深,心里情绪就越浓重,涨潮般层层漫上来,满得几乎有些酸胀。
燕绥之这才发现自己骨子里其实是后知后觉,他以为从师生转化成恋人,他是适应最快那个,是他在引导顾晏。但事实其实是相反,真正被引导人是他自己。是他在点点缓慢地意识到,他究竟有多喜欢面前这个人。
昨夜气氛太过柔软,情绪层层堆积,又温温柔柔地洇进沙里。他以为那已经是最为满足状态,然而这时,他才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那些情绪根本就没褪,它们直堆在那里,在等个出口,酣畅淋漓地表达出来。
……
喘·息声撞在墙壁上,又撞在不知什时候合上玻璃拉门上,重重回响,填满洗手台所在隔间。
“嗯。”
“这才刚六点,大风天,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,对门那两位估计还在做梦。”
两人离得很近,声音不高,还都带着点儿早起未消哑意。
顾晏手指摩挲着他嘴唇,目光停会儿,偏头吻他下,然后微微让开不足毫厘距离,在相错呼吸中低声说:“不太具有说服力。”
说话间,他呼吸扫在燕绥之嘴唇上,还会在唇齿开合间无意触碰,再分开。
鲜甜香气,看得人很有食欲。
燕绥之吃几颗,拿着玻璃碗进卧室。
偌大床上空空如也,残留着睡过人褶皱。套间里面却传来哗哗水声。
燕绥之循声过去,发现顾晏已经洗漱完,刚关上水直起身。眉眼沾着水珠,轮廓越发清晰深刻,英俊极。他眼皮很薄,抬起眼目光轻扫而过模样,总会显得冷淡又禁欲。
这人明明是副薄情长相,却比谁都心意深重。
燕绥之坐在琉璃台上,眼睫片濡湿,镜面不知什时候蒙上层水汽,他后脑抵在上面,乌黑头发在水汽中擦出凌乱痕迹。
他手抓着顾晏手臂,另只手抓着琉璃台
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那点儿苗头瞬间就起来。
燕绥之呼吸重点,低声道:“你还想听什理由。”
顾晏:“说说看。”
燕绥之:“怎变成你考?你还记得谁是老师?”
这话说完,他先耐不住吻上去,为人师表架子还没来得及端出来就已经溃不成型。
“不是跟你说不准起床?抗旨是要杀头。”燕绥之上台阶,走到他旁边。
“帝国制度死很久。”顾大律师点儿也不给昏君面子,他抽张除菌纸擦手,冲昏君手里碗直皱眉:“怎吃凉?”
“晾会儿,没那凉。”燕绥之挑颗草莓堵他嘴,“吃两颗草莓垫垫,回床上睡觉去。”
顾晏垂着眼看他,嗓音还有些懒,“理由。”
“催你睡觉还要给理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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